数十万人的嬉笑怒骂、欢声笑语,这种鲜活的烟火气,仅仅是听到,就已经让人不由得心情愉快。
霍瑾瑜举目眺望,处处灯火辉煌、人潮涌动。
她勤勤恳恳忙了这么久,当这个皇帝,不就是想看这一幕吗?
宣王余光瞥到他的笑容,笑问道:“陛下今日这趟出来值吗?”
霍瑾瑜含笑点头,“景色很好,天气也很好。”
徐於菟温声道:“此盛世之景,离不开陛下的辛苦,臣亦是与有荣焉。”
霍永安歪身,凑到徐衔蝉耳边,小声道:“你小心点,我看你哥有当大奸臣的潜力,到时候别连累你了。”
“我哥说的是实话,又不是拍马屁。”徐衔蝉用手肘给了他一下,顺便白了他一眼,指了指下方繁灯璀璨的京城,“你看到这景象,难道不觉得我哥说的对吗?”
她记的小时候,一到夜晚,整个村子里都是黑漆漆,特别是大雨天更是讨厌,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夜里经常被饿醒,他们的村子还是比较富裕的,边陲的那些村寨更加穷破。
记得她和哥哥跟着许老爹去冀州时,别说城外的村镇,就是城里也不行,不止有低矮砖房、还有茅草屋、土屋,后两者甚至所占比例很高。
当时边城里的百姓大多是一脸土色,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先不说是不是丝绸,衣服不带补丁的都有些难。
现在则不同了,收复草原后,草原民众归顺,边陲贸易也没有多少限制,草原那边又发现了不少煤矿、铁矿,加上边城赋税低,荒地多,吸引了不少百姓去边城定居,人多了,城里的商户也愈发多了,现下城里已经能排出十大酒楼了,要知道她小时候,整个冀州城能排得上名号的酒楼也就两个,连三甲都凑不齐。
这些变化都是陛下登基后的改变。
霍永安望了望下方的景色,低声道:“我当然知道,只是现在看了这景象,到了宣州可怎么办?”
徐衔蝉闻言诧异道:“你不会想将宣州建设成京城这样吧,夜黑风高的,做什么白日梦!”
“徐小猫!”霍永安磨牙道,“你乱说什么呢,我可没说。”
他就是觉得和陛下小舅舅一比,自己的压力有些大。
宣王听完他俩的对话,忍笑道:“要求高一些也没问题,永安,到了宣州,见到辽王,替本王打声招呼。”
霍永安幽幽道:“六舅舅,你觉得现在辽王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辽王现在耳聋眼瞎,出了无能狂吼,现下也没有其他杀伤力了,估计他连自己在眼前都不知道。
宣王:……
这也是他觉得无趣的原因,辽王这种状态,就是到他面前耀武扬威,也没有多少用,而且还要看他那一张满是麻子的脸,对他太残忍了,所以他就放过辽王。
欣赏完夜景后,时候也不晚了,霍瑾瑜打算回宫。
图书馆所在楼阁距离紫禁城午门较远,霍瑾瑜没打算让他们送。
众人看着霍瑾瑜的马车离开,霍永安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伸了一个懒腰,“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其他人算了一下时间,确实该回去了。
……
洛平川因为节后要去宣州,所以提早从东华门搬了出来,与徐於菟、徐衔蝉不顺路。
徐於菟、徐衔蝉将人送到他宅子所在的胡同路口,然后与他告别。
朗月下,洛平川手持灯笼,静静地走在街面上,听着周围街区的烟花爆竹声,心中一片宁静,想着母亲还在家中等他,步子更加急切了。
可是刚走过一个拐角,他就与两个醉酒的大汉撞上了,两人看到他,不知道是酒上头,还是平时品行恶劣,嘴里不仅不干净,还想动手动脚。
洛平川一脚踹倒了其中一人,顾不得收拾另外一个,慌忙朝着路口跑去,按照时间,五城兵马司的人应该是时候巡逻这地方了。
刚到路口,一辆自南向北的马车差点撞上他。
“哎哟!吓死我了。”马车夫连忙勒紧缰绳,没等他看清洛平川,听到洛平川身后醉酒男人满嘴的脏话,顿时脸色一冷,抽出挂在车厢的大刀。
锋利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一下子就将醉酒男人给吓醒了,他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结结巴巴道:“这可是内城,我……我……是兵部侍郎邓生的小舅子,你不能动手。”
马车夫:“就是兵部侍郎,我也敢砍,喝了两碗马尿就敢在内城嚣张,谁给你的胆子!”
此时洛平川也恢复了震惊,抢过马车夫的大刀,不等马车夫的阻拦,将刀压在醉酒男人的肩头,冷笑道:“兵部侍郎,你回去告诉他,明日就等着我参他一本吧。”
刚刚已经被洛平川动作吓瘫了男人此时更是汗如雨下,借着昏暗的灯光努力辨认对方。
只辨认出这人长得好,也过分年轻,估计是朝堂小官,想到此,他心头稳了一下,“你莫要胡说,是我喝醉酒将你认错了,不关姐夫的事。就是闹到金銮殿,我也有理。”
“好,希望你明天还有这样的胆量。”洛平川收回刀,一脚将他踹倒,怒道:“滚!”
男子闻言,忙手忙脚地爬起来,逃跑时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