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佃户一起冻着。
为了让佃户能坚持久一些,谢少虞让人给这群佃户送了棉衣。
一开始这群百姓不愿意,后来谢少虞许诺,若是配合,就让李家、孙家他们给他们二十两银子。
佃户们:……
他们的买命钱才二十两,这个官老爷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数字,多半是查清了,既然孙家、李家的人都抓来了,说明是伏法了。
现在不用死,还有钱拿,他们当然愿意。
又惊又怕又冷的孙家、李家男丁们:……
这个直隶巡抚不曾和他们商议过,他们没同意。
谢少虞见堵在衙门口的百姓配合,让人给他们熬了姜汤,同时升起火盆,让五名府吏开始现场审问,记录口供。
……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家里种多少地……”
“……老头叫孙老旺,我有两个儿子,大旺、二旺,今年四十二了,以前家里有地,后来老伴生病,地都卖了……官老爷,除了二十两,俺们那二两银子也有吧。”
“有有有,有巡抚大人在,还能缺了你……”
……
”……五十六岁了,没地,种的东西缴完租和税后,也就没啥能吃到了……”
“……五十二岁,李老爷说,如果这次巡抚老爷走了,就能免三年租,到时候攒了钱,我儿子就能娶媳妇了……”
“……六十五……嘿嘿,有什么可怕的,一条贱命能卖二十两,可值了,旁人还抢不到呢,我年纪大,旁人不敢和我抢。”
……
围观百姓听着这群穷困老人的言语,看着他们不知道如何评价。
指责他们与朝廷对着干、知法犯法吗?
可是这群老人又有什么可以选择的路吗?
若是他们在这群人的位置,反正两脚都快踏入棺材,他们也会这样做吧。
……
孙家、李家的男丁们以为谢少虞问完那群刁民后,就轮到他们了。
谁知道谢少虞让那群老佃户画押后,哄着佃户回去之后,就将他们晾在府衙门口,任由他们被风雪摧残。
即使他们求饶,谢少虞也不曾改变。
孙家、李家赶来的女眷见求饶不行,送衣服也不让,只能命人放了许多火盆,弄了挡风帐,让站在门口的人不那么冷。
原以为天黑时,谢少虞应该就松口了,可是仍然不见改口,眼看着寒风暴雪又起,心疼的女眷们躲在角落里不断哭嚎,大呼谢少虞残忍无情。
谢少虞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原先他打算到傍晚时就松口,可是见府衙门口堆了那么多火盆。
为了不让孙家、李家的男丁浪费,只能辛苦他们在外面再冻一个时辰了。
一直到深夜亥时,谢少虞才吩咐孙家、李家的男丁回去,不过将两家的家主留下了。
孙老爷、李老爷一开始以为谢少虞要拿他们杀鸡儆猴,听闻是让他们出钱,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们之间因为分摊不均又很快吵了起来。
谢少虞坐在上首,端着热茶,看着下方两人争吵。
等到两人停下来,他平静道:“如果你们不好分,每人出二千八百四十两。”
来闹事的老人一共一百四十二人,两人都别推辞了,都出了。
孙老爷:……
李老爷:……
这位京城来的钦差老爷看着光风霁月,不食人间烟火,原来也是个狠角色。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咬了咬牙,齐齐对谢少虞躬身一拜,“大人这样说了,草民遵从。”
心头下决定,回去后一定不会让谢少虞好过。
……
次日,城中又传起谢少虞贪污受贿,威逼折磨孙、李两家老爷,侵占孙、谢两家的财产。
谢少虞也不关心,让人将银子给了前来要银子的佃户,吩咐手下人继续推行“摊丁入亩”。
对于士绅们送上的美人、宅子、珠宝金银、古董书画,一概不理……
直隶的士绅没想到谢少虞软硬不吃,亏他还是谢公的外孙,一点也不为谢家着想,虽说谢家是官身,但是说不定陛下什么时候就将注意打到他们身上了,现在不应该与他们联合一起抗衡吗?
至于霍瑾瑜那边,收到许多关于谢少虞的弹劾,其实不止有他,过往她派到外地的顾问处学士都多多少少都有人弹劾,米开城、徐於菟、郎鸿晖、万鸿飞……连廖修远这种已经回京的官员都有。
当然不止有弹劾,还有配套的各种流言抹黑。
霍瑾瑜挑了挑眉:……
啧啧!这群人太敏感了,难道他们觉得凭这几个弹劾,就能谢少虞他们停手,或者让她放弃?
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她更加坚定信心。
她有些纳闷,怎么没有对她的谣言啊,这样她也好顺势收拾人啊。
谢少虞、米开城都是顾问处出去的,在天下人眼里是根正苗红的天子门生。
“摊丁入亩”也是她要推行的国策,谢少虞也是听从她吩咐。
只能说,现在霍瑾瑜对于自己的名望认知还有些不清楚,若是那些人真敢往她身上泼脏水,百姓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