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早有此心思,不可能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了。”
“虽然不至于一拍脑门想出来,但是陛下估计不会这般急切推出来。”
“你们说,陛下不会真的决定宗藩一起纳粮纳税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反对的人更多,说不定还轻松一些。”
“哼,诸位同僚,就算是一起纳粮纳税,我等也是能轻松应付,大家为何这般如临大敌啊!”
“啧啧……真是太年轻了,免税、免徭役乃当官的特权,若是没了这些,当官的诱惑力也降低了。”
“可是百姓困苦,陛下的这些改革于民有益,为什么不支持?”
“哦?你是户部的靳大人是吧,果然是年轻,刚刚你也看到了陛下虽说提出了要对宗室也一视同仁,可是直到下朝,你听到陛下有准话吗?若是陛下真愿意一视同仁,不提别人,我于某全力支持陛下。”
“……陛下乃明君,既然说到就做到,咱们就等着。”
“等着吧,现下影响的可不止咱们。”
……
当天下午,关于“一体纳粮纳税”的消息就传遍京城,并且迅速往外地蔓延。
身为老百姓,税赋这些都是与自身生存休戚相关的,当然密切关心。
大家听说陛下为了让交税多的富绅心里好过些,推行“一体当差,官绅一体纳粮”,也就是说以后大家都交税,你赚多少钱、有多少地都要交多少税。
不止这些,听说最后,许多官员不满自己也交税,提出让宗室也一起交税,主张平等,谁也别落下,这消息一出,再次惊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民间舆情沸然,许多百姓义愤填膺,大骂朝中官员昏庸,欺负陛下。
一些百姓直接跑到六部衙门口哭喊,“陛下被欺负了!老天爷没眼啊!”
在老百姓的想法里,天下都是陛下的,没听说过皇帝当家,家里人也要交税的。
朝中那些官员就是看陛下年轻、心善,就想着欺负他。
若是先皇在的话,还能有他们蹦踏的地方,那些昏庸无理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能当菜砍了。
先皇啊!您要保佑陛下啊!别让陛下被欺负了!
被骂的官员们:……
首先,不是他们逼陛下的,是陛下欺负他们啊!他们现下也没说什么,毕竟陛下的主意旁人也改不了。
再者,为什么说法变了,明明不是他们逼得,明明是曾太傅提出的,怎么变成他们威逼陛下了,要威逼也是曾太傅,怎么就变成全体背锅了。
后续有官员澄清的话传出,然后又被百姓骂惨了。
人家曾太傅德高望重,又是陛下的夫子,怎么会做出这事?就算糊涂时,说了一嘴,平常人哪会当真,谁会像你们这样咄咄逼人。
就算是曾太傅说的,也是陛下的旨意,陛下为了让群臣满意,都这般委屈自己,你们还威逼陛下,不思忠君为民,实在太过分了,干脆回家卖红薯算了!
澄清不行反被创的官员彻底无语了。
这情况不对,民间这风向,若说没有人引导,他将头摘下来。
而其中嫌疑最大的,极有可能还是紫禁城那位。
……
曾府前院,宋致与曾太傅在书房对弈。
宋致好奇道:“老师,您提议宗藩纳粮交税,是不是与陛下通过气?”
曾太傅手持一枚黑子,听到这话,平静无波地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棋子,“没有,老夫自己想的。”
“……老师,您知不知道若不是您站在前排,大家能将您吃了。”宋致浓眉倒竖,眉心拢的老高,“这种事,你就不能陛下商量一下,就不怕陛下拿您做筏子?”
“哼!”曾太傅轻蔑一笑,斜瞥了他一眼,“现在这事不是没有发生吗?”
“……是没发生。”宋致按了按眉心。
陛下不仅将老师摘了出来,还给群臣扣了一口锅。
起先他就纳闷,百姓这次怎么这般同仇敌忾,后来官民吵架,听到那句“卖红薯”就知道是何人插手的,因为陛下曾有一言“当官不为民做主,不会回家卖红薯”,民间可没有这个俚语,戏文也不曾见过。
曾太傅:“你担心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出了事,如果真能帮助陛下将一体纳粮纳税推行到底,此生也无憾了。”
他做了一辈子学问,所图不过是“继绝学,开太平”,陛下既然有此心智,别看他老了,亦能追随。
最重要的是陛下还年轻,可惜他老了,今后不知道能陪陛下多少年。
“老师。”宋致微微凝眉,无奈苦笑,“以后若还有这种出风头的活,莫要忘了弟子,其实这话弟子来说也可以,少虞受伤,我这个老师说这些也是情有可原。”
“你怎么说了和谢言一样的话。老夫又不是老糊涂了,既然说出口,就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曾太傅见他迟迟不落子,催促道:“快下。”
“谢公也说过这话?”宋致随手放下一枚棋子。
“嗯。”曾太傅抿了一口茶,顺手拿起手帕擦了擦胡子,“他说他是少虞的外公,我还是陛下的夫子,不比他有资格。”
宋致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