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彩绸拦着,大家不敢碰彩绸,踮着脚,目不转睛地看着城门方向。
听说因为他们睢宁府这次地震受灾严重,陛下就来视察了,为了迎接陛下,他们睢宁府的人可是不眠不休地忙了两天两夜,才将城中剩余的废墟给清理干净。
等候的百姓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天,小声嘀咕道:“看着要下雨了,陛下不会不来了吧。”
六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而且若是下雨,大多是大雨。
“那我们是不是白等了。”
“应该不会吧,皇帝说话算话,肯定不会哄咱们。”
“可是下大雨的话,陛下若是淋病了怎么办?”
“我家为了见陛下,天没亮就启程,走了两个时辰,又等了两个时辰,没见到陛下,还要淋雨,要死了,要死了!”
……
“安静!”
维持秩序的官员沉声警告道。
人群变得安静,百姓的脖子快要拉成大鹅。
“哒!哒!哒!”城外一阵马蹄声传来。
众人精神一振。
“陛下距此地还有二里路!”骑马的侍卫背着龙旗,高声喊道!
大家面色一喜,陛下快来了!
一刻钟后,站在城门外的百姓已经能看到领头开路的羽林军了。
霍瑾瑜坐在銮舆上,眺望远处的睢宁城门楼,城门楼在地震中早就塌了,看现在的模样,应该是临时搭建出来的。
谢少虞、宣王骑马跟在一旁,看着前方乌压压的百姓。
天子巡视,百姓果然关注。
宣王仰头看着头顶乌沉沉的天,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被汗水黏湿的衣袍,后背有了一丝凉意。
早上的大太阳快将人烤了,现下好不容易太阳被乌云遮掩下去,连丝风都没有。
他望了望銮驾上的霍瑾瑜,额角也是细汗不止,唇色都有些白了。
小七不比他们,可以骑马,銮舆四周的车壁虽然暂时拆了下来,但是有帷帐遮着,坐在里面也不比他轻松,而且小七还穿着衮袍,比一般衣服更加厚实,压根不透风。
霍瑾瑜拿起帕子擦了擦额头细汗,又喝了一点解暑的酸梅汤,不敢喝太多,出行在外,一些私密事还是有些不方便。
快到城门口时,睢宁府知府带着当地官员和士绅伏地跪拜。
百姓见状,也都纷纷跪下,山呼万岁。
霍瑾瑜起身,站在銮舆上,看着下方的众人,唇角微微勾起,沉声道:“都起来吧!”
韩植有些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平身!”
众人接连起身,眼巴巴地看着銮舆上的霍瑾瑜。
霍瑾瑜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废墟,面露愧疚,“让大家久等了,是朕的错。”
睢宁知府:“陛下大热天赶来睢宁更辛苦,我等只是在这里守着,不如陛下辛苦。”
霍瑾瑜走出銮舆,“这么热的天,你们又要忙着建设家园,比朕更辛苦。”
她缓步下了銮舆,荀五、宣王顺势跟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注视周围。
睢宁知府见霍瑾瑜走到他面前,再次下跪,“陛下,微臣无能,至今仍然未能安置好睢宁府的百姓,从地震发生到现在,睢宁府六百三十二人死亡,重伤三百十九人,轻伤一千六百七十二人,损毁房屋两万四千户,牲畜未曾统计……”
他们睢宁府从去年年底开始就是流年不利,先是谢少虞在他们这里遇刺受伤,后来查明是丰城侯、武安伯因为怨恨陛下与谢少虞,派人行刺,着实与他们睢宁府无关。
然后陛下因为此事直接推行新税政,算是将士绅、官员、勋贵都一网打尽,他作为其中一员,虽然心中也有些凄苦,还是努力维持秩序,推行政策。
谁知道五月的地震将他们睢宁府伤了个七零八碎,这些年的努力一下子没了一大半,他也差点葬身地震中。
周围百姓听着睢宁知府凄声汇报的内容,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看着远处倒塌的废墟,眼泪压根止不住,虽说活了下来,可是家当没了。
此时头顶忽而乌云翻滚,天越发黑沉沉,一阵凉风袭来。
被闷蒸了一个多时辰的百姓偷偷抬头,就看到天黑沉沉地压下来,越发黑了。
“轰”的一声闷响,天际闪过一丝闪电,霎那间,天空好似裂开了无数条缝。
“哗”——
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霍瑾瑜仰头看着漫天下坠的雨丝,让她欣慰的是,雷电隐下去了,除了开头那声“呐喊”,后面似乎不打算出场。
睢宁知府已经被韩植扶起来。
他望着头顶的雨,大声道:“陛下,这雨太大了,不如您先入府衙躲躲。”
“不用!”霍瑾瑜抬手示意他不必再劝,指了指路两边的百姓,叹声道:“乡亲们等朕许久了,只是一点雨而已,正好也凉快些。”
说完,就走到了伞外的地方,任由雨水打在她身上。
韩植大惊失色,“陛下。”
霍瑾瑜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看向周围的百姓,大声笑道:“看来老天爷也心疼咱们,觉得天太热了,下了场雨。”
众人看着全身快要湿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