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3人,齐齐愣了1瞬。
温庭瑞最先开口:“姐,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你看我像是假的么?”温知虞不答反问:“你们准备妥了么?还不出门么?”
“要去的。”燕止危活动手腕,献宝似的道:“趁你睡着时,我练了1下午的拳脚,必将燕携叶揍得跪地求饶。
你捏捏我的拳头,可硬了。”
温知虞却是看着他:“世子揍完燕携叶,会与他重修旧好么?”
“自然……”燕止危话说了1半,忽然换了语气:“阿虞,我与燕携叶认识多年,虽也怀疑柳浮云说的话,但,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
“既是如此,这架不必打了。”温知虞点头:“天色已晚,世子早些回家照看王爷吧。”
“阿虞,你这是什么意思?”燕止危宛若被浇了1盆冷水:“你是在对我下逐客令么?
你是不是误会我,觉得我不帮你?”
温知虞淡了神色:“父亲已经传信给庆王府,明日,父亲母亲会带我入宫,在皇上面前为我向庆王府讨公道、恢复清誉。
世子既相信燕携叶,又何须为我浪费精力与口舌?
为了我而伤了十几载的兄弟情义,的确是不值得。”
说完,她朝燕止危轻点了1下头,转身出门。
温庭柏蹙眉:“阿虞……”
“兄长刚结束殿试,好好休息放松1下吧。”温知虞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燕止危愣在原地。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我……她……”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1下,痛中透着1丝令他几近窒息的酸涩。
“我姐生气了。”温庭瑞笃定道:“阿危,你完了。”
温庭柏叹了口气:“我虽不清楚阿虞想做什么,但是止危,阿虞这样做,定有她的道理。
她已经走远了,你还不快跟上去么?
晚了,人可就哄不好了。”
燕止危拔腿狂奔。
温知虞并未回鹿鸣院,而是1路往府中的人工湖边走。
她心中烦闷,步伐不由得走快了些。
隐隐的,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来人却是1声不吭,步伐跟她保持1致,不远不近地跟着。
温知虞听着,却并未回头。
临近傍晚,日头西斜。
橙金色的日光,穿过柳枝缝隙,破碎地斜射在轻泛涟漪的湖面,像铺了1层碎金,璀璨耀眼。
波光粼粼的水光,映亮岸边人的侧脸。
燕止危跟了1路,1言不发了1路,就等着温知虞停下脚步给他1句解释。
可她没有。
他忍无可忍,加快脚步。
身后的脚步声,急促地靠近。
温知虞脚步未停,手腕忽然被人隔着衣袖紧紧抓住。
她轻蹙眉头:“疼……”
燕止危立刻松开手指,紧张地绕上前拦住她,低头抓起她手腕:“阿虞,我不是故意要弄疼你,我给你吹吹。”
说完,小心翼翼抬起她的手,弯腰去吹。
微凉的气息,温柔地拂过手腕,带得她汗毛轻颤。
从温知虞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少年洁白无瑕的额头,漂亮流畅的眉毛,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温知虞垂眸:“我骗了你,其实我并未有多疼。”
燕止危抬头:“我知道啊。”
“那世子为何要松手,又为何要为我吹手?”温知虞问。
燕止危站直身体,顺手将手指挤入她的指缝间,强行与她十指紧扣。
他不答反问:“阿虞,方才你是在同我生气么?”
“不是。”温知虞回道。
“你又骗我。”燕止危将手指收紧了几分:“你是不是以为,在我心里,兄弟情义大于对你的情意?”
温知虞:“不是。”
燕止危抿唇:“阿虞,你明明是生气了,为何1再跟我否认呢?你是觉得我不讲道理,所以不想同我说话?
亦或是,你连道理都不愿意跟我讲?”
温知虞:“……”
她蹙了眉头:“世子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燕止危忽然松手,从她指缝间抽回手指:“我1听说宫门口发生的事,怕你受委屈,就立刻骑马来寻你。
侍女说你昨夜没睡好,我心疼你,宁愿忍着担心也要等你睡饱了再见你。
我不愿让你忍受这份委屈,便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为你讨个公道才行。
可你呢?你问了我1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肯跟我说话,更不跟我解释。
你是觉得我是男子,就不会委屈么?
今日来寻你的路上,哪怕我的马跑得飞快,依旧能听见街两边议论我、笑话我的声音。
即便如此,我也愿意给燕携叶和柳浮云1个解释的机会……
你呢?你却什么都不告诉我!
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什么啊?”
话音到最后,已经带着1丝颤抖。
温知虞:“……”
日头微斜,1阵微热的风刮过,将她发丝扬起,遮住半张微白的脸。
她苍白的唇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