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马停在一处狭窄的青石街道边。
温知虞率先下马。
燕止危骑在马背上,看着街边的一个店铺:“纸扎铺?”
他翻身下马,走到温知虞身旁:“我方才让颜九他们买的东西,还不够么?”
温知虞轻笑:“世子会嫌钱少么?”
“那当然不会!”燕止危理直气壮道:“哪有人会嫌自已钱少的?”
温知虞笑:“先祖们也不会嫌钱少,所以,我打算自已亲手做些。
除了钱,还想再剪些纸衣之类的。
等到寒衣节时,我们早就离开陵南城了,既然来都来了,不妨提前为他们准备好。”
燕止危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两人一同上前敲门。
纸扎铺里,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伙计在。
听见敲门声,伙计抬头看了一眼,连忙起身招呼:“二位要买点什么?”
温知虞问:“请问,这里可以做寒衣、纸人纸马和金箔一类的祭品么?”
“可以的,不知二位要多少?”伙计问:“如果要得太多的话,现在可能不够……”
“东西,自然是要多多益善了。”燕止危道:“把你这里的都取出来我看看。”
伙计连忙去拿。
很快,他便将一小筐折好的金箔元宝端出来,上面叠着一沓裁剪好的寒衣。
另一筐子里,则摆着剪好的纸人纸马。
伙计道:“金箔纸太过于金贵了,我们家平日都不舍得拿出来。
若非陵南城曾是燕氏皇族的故里,这些好东西我们可弄不着……”
说着,他小心翼翼将竹筐放下。
燕止危看向温知虞。
温知虞摇头:“这些不够。”
“不够?”伙计惊了,想也不想便问:“冒昧问一句,你们这是烧给几个人的?”
燕止危回:“烧给祖宗十八代的。”
伙计:“……”
温知虞:“……”
伙计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道:“那的确是不够!是得多准备一些。
可是,我们老板今日有事出城了一时找不够人手……”
“此处,不是有现成的人手么?”温知虞浅笑:“不知能否劳驾小哥,教教我们折元宝、裁寒衣?”
“你们自已来么?”伙计又惊了一把,才道:“当然可以!
常听老人言,祭品这些东西,自已动手更显心诚,心诚则灵。
先祖收到了,也会很高兴的。”
说着,他转身去找纸、金箔、裁纸刀等物品,还拿了些草纸来:“这个也是做纸钱的。
用工具在纸上打孔,做成可以烧的纸钱。
你们看着啊,我各自来教你们一遍,很容易就能学会的……”
伙计分别拿起各种纸,依次教了一遍。
教完,他问:“你们学会了么?”
燕止危笑:“做纸钱这个简单,看一遍就会了。这个是力气活,让我来吧。
阿虞,你手巧,你来折金箔元宝、裁寒衣。”
温知虞颔首:“好。”
两人分工合作。
侍从几次在门口探头往里看,想进来帮忙,都被燕止危给轰出去了。
他一边专注地制作纸钱,一边道:“心诚则灵,心诚则灵……”
温知虞失笑。
她抓着金箔纸,小心翼翼地按照伙计教的步骤,将纸折叠成元宝……
折完金箔元宝后,又开始按照伙计教的法子裁剪寒衣。
说好逛逛,两人却在纸扎铺里待了一下午。
一整个下午,滴水未进。
等温知虞抬眸时,已经是傍晚。
听见动静,伙计抬头:“哎呀,竟然都这么晚了?二位贵客饿不饿?
再过一炷香时间,就到饭点了。”
温知虞这才抬头。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忙碌了好几个时辰……
燕止危甩着酸痛不已的手臂:“阿虞,这些差不多了吧?”
温知虞放下剪刀和蘸了米浆的刷子,轻晃了晃刚粘好的寒衣:“就这些吧。
赶在天黑之前,送去燕陵烧了。”
“燕……燕陵?”一旁的伙计惊得提高音量:“二位说的燕陵,是燕氏皇族的那个燕陵么?”
燕止危不答反问:“在这陵南城中,还有别的燕陵么?”
“不是不是……”伙计道:“燕陵本是皇室的陵园,听说你们要去祭拜……我有些害怕。”
“你怕什么?”燕止危乐了:“难不成,燕陵晚上会闹鬼啊?”
“那倒不是。”伙计挠挠后脑勺:“燕陵本是皇室的陵园,也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祭拜的。”
燕止危闻言,看了温知虞一眼,才道:“皇陵,当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我家长辈姓燕,你懂了吧?”
伙计一听,登时激动道:“二位一踏入店门,我就觉得二位非富即贵,果真……”
“果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燕止危笑盈盈打断他的话:“实不相瞒,我家在新虞的确是小有资产。
我姑奶奶,还是个郡主呢。”
说完,他朝温知虞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