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虞保持行礼的姿势,微微垂着头和眉眼:“回太子妃,太子殿下和七殿下与我许久未见,便同我多聊了几句。”
郭元青点头:“郡主还未回京时,太子便偶有念起你,担心你在外吃苦、受委屈。
如今瞧着,是比去岁端午宫宴上清减了些。”
“多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关心。”温知虞缓声:“游学路漫漫,清减些是正常的。”
“郡主说得有理。”郭元青笑了笑,转而拉过旁边燕如玥的手:“听如玥说,她曾与你在云荷镇有过一面之缘,自那时见了你的风姿,便对你心生钦慕。
听说,南方的风土人情与京中相比大相径庭?
我虽是武将之后,却从从未到过南边去,离京最远便是望月山行宫了。
郡主,可否同我说说在南边游历途中遇见的逸闻趣事?”
温知虞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浅杏在一旁腿酸得不行,咬了咬牙,小声开口:“郡主。”
温知虞面色不动:“若太子妃不弃,我便捡些有趣的讲讲。”
她虽保持着微微屈膝和低头的方式,语气却是不卑不亢,不疾不徐地挑了些游学途中的见闻来说……
不知不觉,御花园中的人越来越多。
好在,她们所站的位置还算隐蔽。
见时间久了,燕如玥轻轻扯了扯郭元青的衣袖,郭元青却不为所动,还时不时附言温知虞。
说了许久,温知虞道:“大抵就是这些了。”
郭元青正要开口,身后竹丛旁的月亮门边传来三道不高不低的鼓掌声。
众人微惊。
温知虞惊讶抬头,便瞧见月亮门旁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站在前头的,是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
皇帝身旁,还站了不少官员,以及燕止危、沈迢安、武安侯和荣安王等人……
燕止危紧握着拳头,双眼都要冒火了。
若非有武安侯和荣安王一左一右压着他的手,恐怕他早就已经冲过来了。
太子妃大惊失色,连忙屈膝:“臣妾见过父皇!”
燕如玥也变了脸色,在人群中找寻沈迢安的身影,见沈迢安面无表情,连忙行礼:“妾身拜见皇上。”
温知虞眼睫动了动:“阿虞见过皇上。”
“嗯。”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你讲的许多趣事,朕从前偶有听人说过,不过,从你口中说出来,倒是增趣了不少。
开春后若是得空,朕也想去新虞城走走,瞧瞧连绵数十里地翻地烧蝗虫的盛大奇观。”
温知虞惊讶。
而她身旁,郭元青和燕如玥皆是身形动了动,掌心和后背渗出冷汗。
温知虞便是从新虞开始给她们讲的。
皇上已经来了这么久了?
那……
两人来不及多想,便听见燕止危心疼又压抑着生气的声音问:“皇上,请问可以让阿虞起身了么?!
先前赶路天寒,她膝盖不慎受了凉,睡梦中都疼得直皱眉。
为了不扫太子妃和沈夫人的兴致,她弯了这么久的膝,不知疼成何样了!
您瞧,她嘴唇都白了!”
他说得很大声。
话音落下,便听闻武安侯和荣安王齐齐出声:“阿虞腿有伤?”
“啪!”当着众人面,荣安王一巴掌拍在燕止危的肩头,训斥:“你这混帐东西!你都是如何照顾阿虞的?
膝盖疼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在信上告知?
若是拖出什么毛病,将来可如何是好?”
说着,他对武安侯道:“侯爷,回去后本王定狠狠罚这不知轻重的臭小子!”
说着,抬脚就踢了燕止危一脚。
燕止危连忙躲开。
皇帝面色平静,唇角却是下压着,淡淡地看过来:“太子妃?”
太子妃浑身微微一震:“是臣妾疏忽,听临川郡主讲述游历途中的趣事,听得太过忘情……”
她想伸手去扶温知虞。
一只手比她更快,火急火燎地把温知虞扶起来:“阿虞,你没事吧?”
温知虞摇头:“无事。”
实际上,她的手隔着衣袖紧紧握住燕止危手腕,借力才能勉强站稳。
弯着膝盖站了这么久,又酸又疼。
膝盖受凉是真,但并没有燕止危说的那般严重,不过,她心知燕止危是心疼她被太子妃和燕如玥刁难,故而没有多说话。
更何况,多说多错。
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显得有些奇怪……
燕止危稳稳扶着她,抬头对皇帝道:“皇上,我和阿虞不看焰火了,我先带她出宫吧。”
皇帝却开口道:“朕记得张院判今日入宫了?可在御花园?”
身旁的太监道:“回皇上,张院判在后面同其他大人一起赏花说话呢。”
皇帝道:“把他传来。”
燕止危一听,就要拒绝,这时,温知虞按住了他的手,微不可见地轻晃了一下。
太子妃为难她一事,皇上和那么多官员都瞧见了,世子说她膝盖有疾却口说无凭。
皇上叫太医来,是为了她正名,她得顺着皇上的意思来,让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