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玲珑那突然惊变的声音,除非谢羽辰是个聋子不然不可能听不出来。 谢羽辰连忙低头看向紧紧攥着他衣衫的少女,还未开口询问。 许玲珑又是一次重复的叫喊,但这一次里边的却掺杂了浓烈的哀求。 “谢羽辰,我们赶快逃吧!去县衙找县令求助!” 刚说完,许玲珑又立刻猛地摇头大声否定。 “不!不!我们不能去县衙,县衙也不是安全的!” “娘子!莫要惊慌!你且冷静下来,同为夫说说你想到了什么!” 谢羽辰相信许玲珑一定不是无缘无故,就这般发疯似的说要逃离这里还要寻求县衙的保护,然后又猛地否定她自己说县衙也不安全。 许玲珑也就是被刚才自己想到的一个可能,以及结果给吓到了。 主要是那个可能实在是过于恐怖,而且还极有可能会成为现实。 是以,才会让许玲珑在一瞬间失了分寸,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但谢羽辰的声音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只是简单的两三句话就让许玲珑重新冷静了下来。 许玲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看向谢羽辰的目光又逐渐恢复到了往日的冷静睿智。 “你刚同我说了要替秦夫子他们一家报仇雪恨,将真凶绳之以法。但是我们都清楚那杀人凶手就是秦文光那个老匹夫,对么?” 谢羽辰点头,“娘子说的是!” 许玲珑缓缓松开攥着谢羽辰衣衫的双手,踱步走到桌边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这是她思考事情的时候,习惯性的一个动作。 有着茶水的辅助,能够叫她保持几分冷静从而不断地思考,直至找到最终答案。 “秦文光之所以会将秦夫子一家进行灭口,无非就是因为柳县令现在手中的那封信。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秦夫子还知道了他的其他把柄。但不论是什么,我们现在且认为秦夫子会被灭口就是因为那一封写给赵太傅的信!” 谢羽辰点点头,也走到徐玲玲的一旁坐下,认真听着许玲珑分析。 “信中的内容,柳县令告诉你是秦文光写给赵太傅说要断了你的前程是吧?” 谢羽辰点头应答,“县令大人确实这般说的,也将信纸给我看了。上面确实写的是要赵太傅断了我的仕途。” “嗯!”许玲珑轻嗯了一声,继续分析了下去。 “这样的信件,要是落到外人手里——”说到这里,许玲珑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之上写了一个天字。 然后才接着继续说了下去,“落到外人手里,到时候就能够借着这封信抨击秦文光和赵太傅结党营私、残害忠良学子。你我都知道那边对于秦文光和秦家的态度,并不是世人所见到的那般。那么这封信就一定不能被外人所知晓!而能够保守秘密的永远只有一种人.....” “是死人!”谢羽辰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接口道。 “是的没错!就是死人!” 许玲珑看向谢羽辰,双眸之中此时除了冷静再看不到其他任何情绪。 “之前这封信,只有秦文光一人知道或许还有秦家人,例如秦若雪父女,但那不重要!” 随着分析,许玲珑那只沾了茶水的食指也在桌面不停地划动书写着什么。 “后来这信秦文光给了秦夫子,可能是想要提拔秦夫子于是给了这么一个考验,看看秦夫子的忠心如何,很明显秦夫子并未通过此次考验,所以他死了!” “因为他拿到信的第一时间,就查看了信件!当然也可能没有查看,但重要的是他在没有完成秦文光给他的私人任务,也就是身怀秦文光秘密的时候,就直接来玲珑阁指名道姓的要找你。所以——” “所以,他在秦文光的眼中就成了叛徒!还是一个有着他秘密的叛徒,以至于招致了杀身之祸!”这下谢羽辰倒是彻底明白了,秦夫子一家遭难的前后原因。 许玲珑肯定的点点头,毫不在乎现在自己的分析会叫谢羽辰心中多上多少愧疚和自责,毕竟现在他们都自身难保了! “是!秦夫子死了,连带着他的家人被人灭口了!但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因为知道秦文光秘密的又多了!” 谢羽辰眸光一暗,此时他已经想到了为何许玲珑为何刚才那般惊慌了。 因为,知晓秦文光秘密的人并没有随着秦夫子一家的灾祸而减少消失,反而是多了起来。 而这出来的就是——他和柳县令! 谢羽辰瞳孔猛地一缩,不可置信的看向许玲珑。 他不敢相信秦文光能够胆大包天、丧心病狂至此! “他应当不会如此吧?”谢羽辰有些迟疑,也是为了同许玲珑求证他心中所想是不是同她想的是一样的。 但,往往有时候人就是求好的没有,求坏的却是一求一个准儿! 许玲珑听出了谢羽辰话中的意思,毫不犹豫的点头肯定了谢羽辰的猜测。 “他会如此!秦文光就是这般胆大包天、目无王法之人!你同他已经见过一次,进行过交锋了,为何还无法彻底肯定自己心中所想呢?” 此刻,谢羽辰甚至觉得自家的小娘子比之他要更加适合朝堂。 毕竟,他只是同许玲珑说了一下信中的内容,他家的小娘子却能想到这般深度。 但,要真的说来,谢羽辰他想不到这个程度吗? 不,他应当是想得到的,只是出身士族且信奉大景律法的他过于相信大景的律法可以约束所有人了。 认为,只要大景律法足够严苛,就能杜绝一切坏事,达到天下大同! 可,现实往往并不是如他心中所信奉的那般! 便是许玲珑的前世有着那般完善的法律制度,却依旧有人凌驾于法律之上,肆意妄为! 更别说,这大景的律法大多都是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