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侯霍的站起来,冷着脸道:“孙氏,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孙氏一见他夫妇俩的反应,把头一缩道:“我也是听外面人传的,怎么大哥大嫂都没听说?”
因着昨天发生了事,侯夫人约束了下人出府,因此鲜少人听过这传言。就是有听到的,给十个八个胆子,也不敢到侯夫人面前说。
所以夫妇俩并不知道传言劈了叉。
侯夫人身子晃了晃,努力站定,知道自己不能再被动等传言过去了,她得做点什么,不然女儿的名声就毁了。
她不再犹豫拖延,立即道:“母亲,谢氏的嫁妆,从今往后还是交由您老人家看顾吧,我是再不敢沾惹。自古好人难做,伯母也难做,没得惹一身官司在身上。”
说着以袖掩面,做尽被害人姿态。
她这样子的惺惺作态无人感动,因整个侯府都靠着吸谢氏血肉过活乃是心照不宣的事,人人心里门清。
然而自己也是其中一环,也没有揭破的道理。
孙氏悻悻然,看吧,就知道是这样,那万贯财帛,怎么也脱不开她们婆媳手心。
说起来,老太太掌着,似乎对他们这房更有利些。没了大房多贪多占,公中的只会更多。
眼见得其他两房没有意见,老夫人开口说话了。
“你倒也不至必觉得怎样,这么些年你尽心尽力,整个侯府都是看在眼里,外人无端揣测说些毫无根据的话,过几天就消散了。也罢,我就打点精神替你管一些时日,待三五个月,还交由你。”
侯夫人咬牙带笑,让刘妈把一摞账册捧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一努嘴,就被云儿接了去。
侯夫人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这云儿是春晖院掌院大丫鬟,据说是老夫人娘家那边一个远亲家的女儿,最得老夫人信任,老夫人的一些私产都是她在打理。
看来谢氏这些也免不了让这个大丫鬟一块儿管了。侯夫人心生不快,凭什么?一个丫鬟而已。
眼见着老夫人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一丝喜悦,桂婆子匆匆从外进来:“老夫人,四爷回府了。”
众人都是一愣。
他怎么回来了?
说起来,侯府四爷凤凌才是最有话事权的人,偏他在谢氏死后仿佛是没了生魂,对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反应,更是在生了凤怜怜后搬出侯府,住到城外凌云观去,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两次。
随着桂婆子声落,凤凌走了进来,他一身灰朴朴的道袍,消瘦的脸庞,背脊略显佝偻。
一双眼透着淡漠之色,逐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被这双眼扫过,人人心里都是发虚。
老夫人强笑开口:“老四,你来了。正好,你大嫂碰到了难处。替你们四房管了这么多年账,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知是谁胡乱猜测,在外头传你大嫂的不是。你看这事,是不是你亲自澄清一下?”
侯夫人暗暗咬牙,外面的传言其实是说整个侯府不地道,只不过她承受的更多罢了。
凤凌点了点头,道:“既是如此委屈难受,放手不管就是了。如此便可自证清白。”
侯夫人噎了一下。
老夫人探究的望向四儿子:“老四,你的意思是……”
凤凌道:“谢氏虽死了,轻轻却是她亲生女儿,如今也十四了。旁的府里,十四岁的女孩儿早就学着打理家事,独当一面了。不想被外头人诟病,只将谢氏嫁妆交到她手上,自然没了捕风捉影的理由。”
老夫人倒抽一口凉气:“老四,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凤凌皱眉:“儿子当然知道。母亲和大嫂都怕被人说,不想被人说,把嫁妆交给轻轻是最好,最快的辟谣办法。儿子已经把办法想好了,要不要这么办,母亲做主。儿子还有事,先回观里去了。”
说罢,站起来就走,浑然不顾老夫人,哥哥嫂子们异样的眼光。
良久,老夫人叹道:“老四这是越来越疯魔了。六丫头的命格太毒,克死了亲娘,又克的亲爹魂不附体,真是罪过。”
她双手合十念佛。
侯夫人咬牙切齿:“不错,你看这几日侯府给她闹的鸡犬不宁 ,接连出事。母亲,是时候请一位大师来破破邪煞。”
二夫人眼珠一转说道:“我听说天机子仙师如今在钦天监任职,何不请他来看看,六小姐的凶煞命格是不是更盛了?如果是,咱们府里就要好好的做场法事了。”
老夫人和侯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的点头。
凤怜怜慌慌张张的跑向凤轻轻院子,喘着粗气道:“父亲,父亲回来了。”
凤轻轻一愣,回过神来意识到是侯府四爷,原主渣爹。
她对这个人印象极其模糊,都想不起来长相,可见见面的次数有多稀少。
她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生了孩子不管不问,任家里人磋磨至死都无动于衷。
若说为了钱财吧,他常年在外,并没有享受侯府富贵。
她向外走去,誓要见识一下如斯奇葩。
凤怜怜在身后追着她说:“我听到他对祖母说……”
话还没有说出口,姐妹俩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