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轻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由一人牵个头,发起募捐,一百两以上的,刻碑留名,五百两以上的,晚辈免费画像。另外也收各府不要的旧衣物,拆洗干净也折算做银钱。还有不想要了的物件,也可以设个小的拍卖会,也都算做捐赠。”
马夫人问:“何谓拍卖?”
“比方说,夫人一件东西不想要了,捐了出来,咱们拿出来卖,有想要的,谁出银子多归谁。”
马夫人觉得十分有趣,又觉得比平日里参加个诗会了,赏花会要有意义的多。
“这确是有意思极了。”
凤轻轻看这马夫人跃跃欲试的模样,略一思索,又给她加个筹码,“晚辈这里有一幅画,马夫人可以拿给信佛的夫人们一观。”
提笔描画,是后世审美者心里的唯美观音图。
眼神慈爱悲悯的少女观音,手持玉净瓶,脚踩莲花,杨柳枝洒下甘露,恩泽万千生灵。
画一展开,刘夫人和马夫人都跪了下来。
“哎!两位夫人这是做什么?”
马夫人腿软的紧,让丫鬟扶了起来,哎呦哎呦地道:“六小姐啊,你这观音菩萨一出,铁公鸡我也给他拔一撮毛下来。行了,这事我腆着脸领了。刘夫人你莫与我抢。你脸皮嫩,张不开嘴。我先走了哈!”
马夫人说罢,卷了观音菩萨像走人。
刘夫人后知后觉,我虽然脸皮薄,但为了观音菩萨像,也不是不可以磨一磨的。
“也罢,马大人是司农寺长官,赈灾这事,原是她份内的。”
刘夫人长吁短叹的,舍不得那画像。
凤轻轻无语,“不然晚辈再给您画一张?”
刘夫人摇头摆手,“那一幅已是神迹,多了就不珍贵了。”
重新坐定,刘夫人感叹不已,“你这样挺好,挺好。你知道吗,当你才情初露头角,我曾替你担忧不已。”
“为何?”
凤轻轻自是不解。
刘夫人道:“这世道终是男人的天下,容不得一个女子名头盖过男子。当你声名远扬,被人称颂为第一才女的时候,往往带来的不止是荣光。”
凤轻轻听出其中不寻常的意味。她的亡母谢婉就曾是京都第一才女。
她道:“晚辈的才情也只算一般吧!”
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无论是诗,还是其他,都只算一般般。
刘夫人道:“确实,以你现在的表现,还只及你母亲的三成。可有她名声的加持,这三成会扩大为五成。再加上有心人的刻意为之,你马上变得不是你,而是谢婉第二。”
凤轻轻沉默了片刻方道:“刘夫人,恕我直言,我在京都贵女圈子里并不受欢迎。”
那些小姑娘甚至讨厌她,不想和她一起玩,就是碰上了,也没有话题。
刘夫人呵呵!
“不要管那些肤浅的小姑娘,以你的胸襟,和她们也不是一路人。你刚提出来募捐,我还以为是你要亲自出头,现在放心了。”
懂得低调,才有保护自己的余地。
凤轻轻望着她,小心地问:“刘夫人认识我亡母吗?她是否如您所说,曾受声名所累,过的艰辛?”
刘夫人颤了一下,目光沉凝,似有不忍之色。末了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况且你长得也不像她。”
她拍拍凤轻轻,语气柔缓,“你母亲是个好女子,她没有犯任何错。未来不管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之后,任凭凤轻轻如何探听,她再不肯多说关于谢婉的一点信息。
只道:“依我所说,你就该抽身个彻底,不参与这募捐。反正前些日子你也捐了不少。”
凤轻轻笑答,“也非是晚辈想要露脸,若非夫人说有人喜欢我的画,还肯出高价买,晚辈也不献这个丑的。”
正说着,她的大儿媳笑吟吟的走来道:“母亲,振哥儿明日就该回家了,看备些什么好菜色让他补一补元气。”
原来刘夫人的大孙子刘振参加了此次春闱,八天已过,眼看着该出贡院了。
刘夫人甚是欣慰,“今年雨水多,听说考场上不少号舍漏雨,好几个考生没坚持下来,早早退了场,可惜了。”
所谓退场,也不是好好的能退,那必是出了不可抗力,或者病得半死,给抬出来的。
刘振坚持了八天,起码身子骨还是好的。
刘少夫人看见凤轻轻也是嘴角带笑,“六小姐,你画的极好,改日我也想画上一幅呢!”
凤轻轻正想说改日不如撞日,就趁今天吧,刘大人又派人来传话了,“老爷有请凤六小姐。”
刘夫人莫名其妙,“怎么了这是?老爷让一个小姑娘去干什么?”
说着话,还是陪着凤轻轻去了一个僻静的院子。
只见众多衙役守着一间屋子,刘大人就在屋门口等候。
刘夫人顿时不快起来,“老爷这又闹哪样?六小姐是我请来的客人。我昨儿晚上不是替六小姐回绝了吗?”
刘大人陪着笑说,“本官也觉得不该如此,可这田某人的供词意义重大,六小姐不来见他一面,他不肯把其他东西交出来。”
看向凤轻轻,面色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