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婆子在春晖院徘徊良久,直到听到风声,说老夫人命人盘库房,招来了外院账房,这才悄悄回了院子。
孙太医刚给凤轻轻诊完脉,开了几副太平方走人。
桂婆子走至里间门口就停住了,在外头回话,“都照小姐吩咐说的,老夫人没起疑。小姐,春晖院盘库房呢!”
一般各院库房三个月一盘,这到三月底了,也是时候了。
凤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春草出来道:“桂妈妈,今天马夫人送了小姐一些布料,小姐用不着,咱俩分了吧!”
桂婆子又惊又喜,“真的吗?”
官夫人送的,再差也差不到哪去,一匹怎么也得三五两银子。
“当然真的。”春草道:“你好好当差,小姐不亏待下人。只不过你穿用也要当心,别惹了旁人眼。”
桂婆子喜滋滋的道:“省得省得。”
春草就带桂婆子去看那一堆的礼品,说道:“咱们能穿用的就这四匹,桂妈妈你先挑。”
桂婆子感受到被重视的感觉,十分受用。她老婆子一个了,也不会挑那鲜亮粉嫩的,就指着一匹暗紫,一匹青灰说道:“我就要这两匹老成的,那水粉色,嫩黄色,都留给你吧!”
左右都是一样的料子,亏不着。回头不穿,拿去卖掉也好。
桂婆子安放好衣料,去做活了不提。
凤轻轻翻身下床,对着镜子看自己灰败灰败,要死要活的脸。
春草舒出一口气来,这一个多月来,随时提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小姐,你怎么知道云儿贪了许多银子的?”
凤轻轻脸色古怪,怎么知道的?桑云都十八了,也没卖身给侯府,没有足够的好处,她会蹉跎大好年华,陪着一个有老人味的老太婆?
而且平日里她虽然隐藏的深,但她对凤书瑜的那点心思,还是没瞒住最能窥探人心的凤轻轻。
加上昨儿后半夜,她再探春晖院,看到云儿拿着个男人亵裤不可描述,那一颗老姑娘的心都按耐不住了。
想起了一事,她问,“今天府里没有媒人来吧?!”
“没有。”
春草答着,又问她,“小姐是不是期待郑大人来提亲?”
凤轻轻苦笑,她期待了吗?没有,但真没来,还是有点伤感。
想必郑九这时候也有自己的事要处理,无暇分心顾她了。幸亏自己也从没有将安危寄托于别人身上。
春晖院里大盘库,日暮时分出了结果,让老夫人,包括所有知道的人都大惊失色。
“真,真丢东西了?”
老夫人颤着音问。
回话的是明月,牙齿打颤,“老夫人,真丢了,丢好多。都是珍贵的,小件的宝物。”
她递上一张单子,长长的一串,都是老夫人最珍视的好东西。
她眼睛发晕,差点儿栽倒。
“老夫人。”明月惊叫着扶她。
老夫人定了定神,也不顾有人看着,自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钥匙,开了梳妆匣子锁,又从匣子底下拿出一个钥匙,打开床柜锁,要不是亲眼目睹,谁也想不到这般操作。
如是再三再四,最后掀开床板,取出了一个小锦盒,打开来,空空如也。
老夫人彻底傻了眼,半晌歇斯底里吼道:“把桑云贱婢拉过来,给我重重的打,让她把夜明珠吐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桑云抵死不承认偷了东西,问她私藏的银子珠宝从何而来,她也咬紧牙关不开口。
老夫人终是怒了,“去报官,再去报官,不招,让她牢里待到死。”
桑云哭喊道:“姑祖母,我从六岁就来服侍你了呀!这十几年的情分,你还不相信我吗?”
老夫人咬牙道:“六岁来服侍我?桑云,难道不是你跑来投靠于我,避免被你爹娘卖了吗?这么多年老身栽培你,供你读书识字,吃穿用度不比侯府小姐差,就换来你这样负我?你别叫我姑祖母,只是同姓族人,没那么亲。”
桑云心里冰凉,苦涩不已,“是,老夫人。这些银子的来处,云儿无法细说……”终究自己也没那么清白,脸色不自然的道:“虽是收了点底下的孝敬,但云儿对天发誓,绝没有偷过老夫人的私库。”
老夫人拍着床板吼道:“这夜明珠放在哪里,只有你知我知,想要栽赃别人偷了,你信吗?”
桑云一片迷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
且说府尹大人回了府衙 直嘬牙花子。
班头塞过来一叠银票,府尹快速收进袖中,面露笑容。
班头笑道:“大人也别恼,咱们也没白跑不是?他家再来报案,咱们还去,一个院子一个院子轮着搜。”
府尹笑骂,“你还搜出甜头了,那靖安侯府吃这一回亏不够,还上赶着让你们再去扒皮怎的?”
至晚府尹大人约几位同级别官员喝酒,还将这事当笑话说了,“靖安侯府的奴才也是胆子大到没边了,竟敢诬陷主子偷盗,可笑的是六小姐处只搜到了二百两,就被一个丫鬟,一个婆子逼得晕死过去。这还不算什么,你们道那丫鬟屋里搜出来多少?”
有人好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