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出门的一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脸,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被人听见了?
能找来这个偏僻杂货铺子的人,都是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找黑市交易,碰到耳力好,身手好的人并不奇怪,况且自己是化了妆的,不怕被人识穿。
走过这人身边,更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以及他那隐隐焦虑的呼吸声,让她记起了一个走出黑市路过的人。
是他,那个身患心疾的少年其中一个护卫。
她不动声色走出去,刚要拐向自家马车方向,便觉得身后不对,有人跟踪她。
一刻钟后,她换了装束将人摆脱,从容的上了马车,那个被她遛了一圈的护卫茫然的抓着头皮,眼睛还从她身上扫过,都没认出来。
凤轻轻嘴角上扬,小样,老子的易容术,可不是谁都能看穿的。
春草奇怪的向外看去,“怎么了小姐,奴婢看到你出来了,怎么又去转了一大圈?”
“没什么。”又想着,也得让她心里有底,“被人跟踪,甩脱了。”
春草气愤,“是侯府的人吗?”
“不是。”
侯府吗,恐怕是没心情派人跟踪她的。
马车没有目的的缓慢行驶,一路上看到不少车马都向一个方向而去,凤轻轻问道:“赵大,去问问这些人干什么去。”
赵大道:“小姐不知道吗?今天大考结束了,考生都出来了,这些车马都是去接人的。”
户籍没下来,凤轻轻也便有些闲心看热闹,“走,咱们也看看去。”
真实的国考啊!状元,榜眼,探花这些电视上才了解的名词,今天就要在这些人里产生了。
只不过今天的贡院门口人头攒动,固然有人来接考生,更多的人围着布告栏看贴得满当当的纸。
赵大前去打听,回来道:“是有人写了檄文,痛批一些无良考生。”
凤轻轻记起来了,因着田怀玉那事,激起了民愤,或者说让人抓住了机会,逮着所有寒门考生一起打压。
可以想象,当寒门考生们疲惫不堪的从考场里出来,再看到这一大片声讨的檄文,听着围观群众不住口的怒骂,该是有多受打击。
当场就有几个榜上有名的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凤轻轻没有下车,只在车里挑帘看去,眼波一转,看到了程举人戴着密篱,脚步不稳的拨开人群,向自己这方走来。
她心里直叫晦气,正要放下帘子,又看到了另一个人,她的表哥谢悯之走出贡院。
谢悯之脸色不佳,神色有些恍惚,也不知是考试熬的,还是有什么心思。他一出来就四处望,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目光与凤轻轻对上,脸色似是更不好看了。
这时有人向他招手,“大少爷,这里,这里。”
随着谢悯之走去的方向,便看到了谢夫人,她笑眯眯的,拿着帕子擦拭好大儿的额头。
也不知谢悯之说了什么,吴妈妈听了谢夫人吩咐,向凤轻轻走来,“表小姐,劳你费心来接大少爷,夫人说,让您别忘了约定,就在这几日了!”
凤轻轻莫名其妙,她何时来接谢悯之了?不过所谓的约定,她猜测是让她携嫁妆嫁回谢家一事。
此一时彼一时,她愿意嫁,未必谢悯之就想娶她。再者说,就算谢悯之想娶,她可是万万不想嫁。
那样一个腐儒卫道士,她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谢家人走后,又一辆马车挪到那个位置,车里下来两个熟人,是刘夫人和大儿媳,来接刘振的。
两人看见了凤轻轻,过来打招呼,凤轻轻不敢托大,下车行礼。
“来接大孙子的。”刘夫人笑呵呵的说着,打量凤轻轻的气色,靖安侯府发生的事,早被一干子官员传出去,虽没有达到人人尽知的地步,很多官员家里已是心照不宣了。
这小姑娘真是可惜,生在那样的人家,有那样的长辈,说又不能说,逃也逃不了。
春草扶着凤轻轻道:“小姐是出来散散心的。”
刘夫人婆媳表示理解,说了几句闲话,一个粗大的嗓门喊了一声,“祖母,母亲。”
一个四四方方的国字脸少年兴冲冲的奔来,看起来九天八夜的考试并没有让他萎靡。
他看到凤轻轻还愣了一下,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祖母,走吧,我累死了,我困,我也饿。”
刘夫人笑着打趣他两句,与凤轻轻辞别,礼貌的约了再叙时间。
凤轻轻全程微笑将人送走,做足礼数。
刘家马车上,小刘夫人还笑着道:“整个靖安侯府里头,就这一个还算知书达理懂规矩的,要不是侯府不堪,我都想上门提亲去。”
哪知刘振立即反对,“不行的,我不娶。”
小刘夫人倒意外了,“怎么回事?凤六小姐是长得丑了,不合你心意?”
刘振脸上一红,“总之不行,娶回去了,压不住。”
刘振也参加了春日宴,还和谢悯之一起驳斥凤轻轻,只不过没辩得过。那样一个有离经叛道心思的女子,他可不想娶。
但是与会者也被崔先生告诫过,不得将春日宴发生的事,尤其是关于贞洁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