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你要车夫给马车再上两条绳索,下过雨的山路泥泞,套紧点以防万一。”
昭阳的贴身婢女忆珠仔细检查着马车,车上还有小公主呢,可千万马虎不得。
“下雨?忆珠姐姐,今天这么热,哪里下过雨?”
小柱子被忆珠说的一愣,他一路爬上山来热的要命,要是真下雨还就好了!
“刚才那么大的雨,你不知道?”
“是真的没下雨呀,山路都是干的,不信你问他。”小柱子一脸懵地指着车夫,希望车夫能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珠儿,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出发吧。”昭阳看见忆珠一直在和小柱子说话,以为他俩是在闲聊,微微有些不悦。
“哦,郡主,我这就来。”
......
出了重光寺的地界后,太阳比先前更毒辣了,奔驰的马车一路扬尘,将本就晒得打卷儿的树叶欺负得更加狼狈,车窗上虽挂着厚厚的布帘,但氤氲的热气依旧拼命往里灌。
“刚才的雨那么大,怎么天气还是这么热,地上连点水洼都没有,真是奇了怪了。”昭阳一边帮两个小娃娃打蒲扇,一边抱怨刚才那阵雨白下了。
“郡主,车里有冰镇梅子汤,您稍坐,我去乘过来。”
忆珠本是坐在车外的,但外头的阳光实在太毒了,昭阳心疼她一个姑娘家会被日头晒晕,就把她也叫了进来。
“驴——”
忆珠刚拉开马车上的小屉,准备帮主子乘梅子汤时,车夫突然一个急刹。
“哎呀,郡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冒着凉气的梅子汤因为勒马的缘故洒了满满一地,连带车厢的温度都凉爽了许多。
“出什么事了?”
昭阳对梅子汤泼地的事倒没有太在意,她更关心马车为何突然停了。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束手就擒,爷爷我,或许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
“呵,真是口出狂言,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吗?要是冒犯了她们,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这帮山匪虽然人数众多,但侍卫长任金今并未将其放在眼里,他曾是萧云枫麾下的第一大将,跟随萧云枫参加过多场战役,去年更是同萧云枫一起擒获赵立明,是以这帮小贼,他根本就没当回事。
可这群山匪似乎对车内人的情况了如指掌,领头人毫不避讳地冲任金今喊道:“不就是郡主吗?今天就算皇后在这,老子也照抢不误!兄弟们,给我上!”
昭阳左手抱着小汐儿,右手搂着糯米团子,心中万分庆幸萧皇后分了一半侍卫给自己。
偷偷拉开一条帘缝儿,外面已是一片混乱,肉体撞击声、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任金今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他一人就能抵好几个侍卫,但也正因如此,他身边的山匪是围得最多的。
为首的山匪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看出任金今的能耐,于是主动带人过去围攻,在任金今自顾不暇之时,又指派人手去围攻马车。
“嘶——”
一支飞箭射进车厢,忆珠为了保护昭阳,不幸被箭头划伤胳膊。
“郡主小心,这帮山贼胆大包天,连官车都敢劫,怕是不好对付。”
忆珠忍着疼,上前将昭阳和两个奶娃娃护在身后。
“珠儿,你自己也要小心。”
“郡主放心!”
山匪猖獗,忆珠一心只担心主子的安危,却没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在渐渐愈合。
“砰——”
随着车厢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响,车内人也跟着跌落到地上。
“呜哇——呜哇——”
“噢噢噢,汐儿不哭,汐儿不哭,娘亲在呢,娘亲在呢,噢噢噢——噢噢噢——”
秦芃汐本在昭阳怀里睡觉觉,结果刚才撞击时昭阳一时没坐稳,连带怀里的两个小娃娃都被带到了地上,糯米团子还好,只是小汐儿被惊扰了美梦,吓得哇哇大哭。
“老大,车里还有个小娃娃,咱们把娃娃抢了吧,这帮人毕竟是宫里头的,有些难缠,最后就算得手,咱们兄弟也要牺牲不少。”
打斗中的霍刀扫了眼周围的战局,又看了看马车的方向,向着方才献计之人点了点头,“去吧。”
任金今被山贼缠得脱不开身,经过一番打斗,他已发现这帮人绝非普通的劫匪。他们有组织、有预谋,而且各个都武艺高强,绝不是单纯拿刀吓唬人的那种。
要不是萧皇后给了一大半侍卫,恐怕自己早就撑不住了,可如今虽然侍卫人数尚有,但照此下去,自己被这帮山贼擒获是早晚的事,
自己被擒是小,可若是小公主被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停,停......”
就在众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一声奶声奶气的喊声让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一直紧闭的车帘中探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紧接着,一个圆乎乎的小身体从车里走了出来。
手中拿着玉荷糕,嘴里还在“吧唧吧唧”的奶娃娃,指着前方一群挥刀肉搏的人,用略带嫌弃的声音说道:“吵,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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