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白瓷步道上,仆从跪着擦地,试图把步道上雕刻的狮身人面兽的眼睛擦亮,由于太过专注,都没有注意到身旁经过的人,一个转身踢翻了旁边的水桶,水渍溅到了一双华贵的长靴。
“啊,殿下,抱歉!实在对不起!我、我....”
仆从慌张抬头看向来人,顿时一愣。因为对方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恍若未闻,径直越过仆从,缓缓走向长廊的尽头。
“奇怪...那位殿下平时不都是笑眯眯的吗...”
仆从甩甩脑袋,把莱伯利罕见的表情归因于自己的失职,继续战战兢兢擦地。
莱伯利走出主殿,日光打在他的身上,投在地面一片阴影。他的发色在室内看是黑色,只有在强光照射下,才能看到平时隐藏起来的金棕色,一如他的本性。
得知穗穗被太阳召见后,莱伯利就急急赶来,怕她被为难。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他的好姑父要为她结偶的话...
蓝泽。
呵。
莱伯利目光冷峻,转身看向长廊的尽头。
“是你们逼我的。”
......
主殿内。
乔穗穗没有明确表态,既不推辞,也没答应,只说需要考虑。
皇帝也明白这不是一锤定音的事,只交代了两句客套话,便让人带她回去了。
她一路垂眸思索,走到自己的寝殿时差点因为太专注而错过。谁知刚推开门,就被拉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鲁卡?”她从男人的怀抱里探出头来,惊讶道:“你怎么出来了?”
鲁卡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只给她留着一丝可以仰头看向自己的空间。他垂眸注视着怀中人,浅浅一笑。
“他们说你出去了,我只好进来等。你去了好久...”
乔穗穗看他身上还穿着医疗舱的特殊衣服,就知道他是擅自跑来的。
“我去见皇帝了。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伤呢?”
“见到你,我就都好了。”
鲁卡用手指轻轻将她的碎发拨到耳后,眼底尽是温柔。他有些内疚的说:“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见到她连连摇头,一双眼睛无比信赖的看向自己,鲁卡的心更是化成一滩水,原本冷硬锋利的五官都柔和了起来。
原来爱意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他从前不信,更没有这种感觉,但自从遇到了她,一颗心就无法自拔的想要靠近她,拥有她,让她为自己笑,正如此刻看见她依赖的缩在怀里,更是无法言说的满足。
鲁卡的爱像是打开了总闸的水龙头,倾泻而出,不加掩饰。
“我会继续搜查宗方的下落,你如果担心,我就直接去索特一趟。”
要说一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乔穗穗知道宗方不会伤害她的崽崽,因为那是要挟她的筹码,宗方反而会想尽一切办法喂养崽崽,好反制她。
所以这并不是眼下最紧急的情况,反而是....
“如果我和别人结偶,你会怪我吗?”
闻言,鲁卡一怔,眼皮垂下来,半晌道:“是莱伯利吗?”
乔穗穗点头,“是莱伯利,但不是阿什,而是蓝泽。”
鲁卡在一瞬恍惚后表情凝固在了脸上,又确认似的问了一遍:“蓝泽·莱伯利?”
“嗯。”
乔穗穗看他胸腔起伏不定,以为他十分介意,于是心虚低头,把他的衣角揉皱又放开,放开又揉皱,小声说:“对我来说,配偶是谁并不重要,崽崽的父亲才更重要。”
这话是大实话。
只有幼崽的基因是优,她才能获得最高积分,所以幼崽的父亲当然很重要。
但鲁卡不知道这些,他听完这句话既心疼又憋闷。
“蓝泽配不上你。”
“我知道你会不舒服,但如果不答应皇帝的条件,你就会....”
“不是的,穗穗。”
鲁卡捧住她的脸,他人虽然在医疗舱里,但外界消息一直由昂斯汇报给他,在得知太阳召见他时他便不顾反对跑来,就是因为他猜到,太阳会利用他自己来要挟穗穗成为莱伯利家族的雌性,以此繁衍后代。结偶仪式上,穗穗的长相和生育能力彻底捂不住了,全联邦的雄性都知道她是唯一一个胎生雌性,皇帝怎么会不心动?
可蓝泽真的不行....
“我说他配不上你,不是气话。而是....蓝泽·莱伯利是孵化中的残次品。”
“什么?”
“他虽然继承了雄鹿兽人的优等基因,但双目失明,没有五感。”
“可皇帝说蓝泽是他最属意的继承人....这是怎么回事...”
“太阳没有骗你。蓝泽的天赋是预知,他先后两次预测到了奥斯兰的命运,一次是兽人集体狂暴化带来的灾难,一次是双翼之战的结果。”
预知?
乔穗穗的眸光闪了闪。
“也是因为他的预测,奥斯兰在这两次巨大的灾难面前,成为了星际中唯一一个损失最小的成员国。太阳器重他,并着重培养他,坚信把奥斯兰交到他手中一定不会有问题。但是我不管蓝泽将来是否能成为奥斯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