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栎阳城初见是薛洋这一生遇到的最好的变故,薛洋眼神有些失焦,似想到了初见时的场景,随后回过神道:
“我虽是在这栎阳城中长大的,但羡哥哥也知道,我那时只是一个小乞丐,怎么可能和这修仙家族扯上关系,难道羡哥哥是找不到凶手,单凭这一点就认为事情是我做的,怎样强行扯上关系,羡哥哥不觉得很荒谬吗。”
魏无羡岂会不知这样不说缘由、不说根据的按加罪名确实显得很荒谬,魏无羡也不想这样想,但是这个矛头就是引向这里
现在薛洋的态度是在表明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但这件事除了薛洋,会不会有第二个凶手的可能性真的很难说。
此时魏无羡已经不想和薛洋讨论这个问题了,毕竟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他闭了闭眼睛,缓缓睁开,沉声道:“事情还是会接着查,不过你要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若伤及旁人,那么此事就不是那么好了解的了。”
说完魏无羡转身离开胡同。
就在魏无羡即将转弯出去的时候,薛洋叫住了他:“羡哥哥。”
声音中满含焦急。
魏无羡脚步顿住。
薛洋一句一顿道:“说实话,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起,我就发现羡哥哥你很了解我,知道我的脾气,了解我爱吃糖的喜好,对我好,让我感觉你真的就像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一样。”
“常府的这件事你又这样找我,问我这样的话,就好像是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一些渊源,所以,我还能叫你羡哥哥吗……”
最后的这一句话问的小心翼翼。
魏无羡头也不回的道:“事情取决于你,这要看你怎么选择,我从一开始带你回莲花坞的时候就说过,你要知道你自己手握刀剑是为了什么。”
言罢魏无羡就已经离开了薛洋的视野中。
薛洋在胡同里呆滞的站了良久。
魏无羡走出胡同遇到了出现在街上的晓星尘,两人谈论了几句之后魏无羡就回常宅了。
晓星尘看着魏无羡走出的那个胡同,往前走了两步,看到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薛洋。
走上前,晓星尘开口道:“你…”
薛洋抬起头把手里的包子全部塞给了晓星尘,一言不发的走出了胡同。
晓星尘跟了上去,看到薛洋望着魏无羡离去的方向,晓星尘道:“你们吵架了?”
薛洋没有吭声。
晓星尘道:“我与无羡虽相识较晚,接触的也不是很多,但不难看出无羡并不是那种脾气暴躁之人,有什么事情你们二人说清楚就好了。”
听此,薛洋侧头看着他,突然开口道:“道长和我说这些是在救赎我?”
… …晓星尘噎了一下,不是很理解薛洋的情绪明明很是低落,却有闲心和他调笑,更何况只是一句宽慰的话,怎么会和救赎扯上关系:
他道:“你并非是深陷泥潭之人,谈不上救赎。”
薛洋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调戏晓星尘的话往下讲,而是很认真的道:“我有一事想要请教道长,不知道长能否帮我解开疑惑。”
晓星尘道:“请说。”
这里是街上,人来人往,不是说话的好去处,薛洋带着晓星尘来到城中郊区一点位置。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没有那么多,远处是绵延起伏的山脉,近处是连天的碧草。
两人在街头的一棵大树下坐着,静静的像是赶路累了在乘凉,恬淡闲置。
薛洋一手搭在支起来的腿上,身子靠着树干安静了好一会儿,晓星尘一直在等他讲话。
微风吹过,薛洋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看着天上飘着的云朵道:“道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晓星尘应了一声便也靠在了树干上。
薛洋讲了一个小孩儿少时的经历,小孩儿是如何被那些坏人对待的欺负的。
薛洋道:“后来这个原本七岁时有些缺心眼别人让他干啥他就干啥的小孩长到了十岁,成为了一个人见人嫌,人见人躲的痞子,而在这三年里他学会了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要如何保命,知道了软弱心善只会受人欺负。”
“人活一世,只做利己的事情才是最好的选择,后来这小孩儿带着一群同他一样的小地痞流氓在城镇里无恶不作,臭名昭着,那些偷抢的事情也成为他们唯一的生存来源。”
“饥一顿、饿一顿、偷一顿、挨打一顿。”
“可就在小孩儿以为今后他就会这样长大,在拳脚中磨练成,然后在这个城镇成长为一代恶霸,以后带着兄弟们收别人保护费、好好欺压一方、不再被人拳打脚踢的时候。”
“这小孩儿又遇到了一次转折,他在一次偶然中险些丧命,但也就是这次偶然让他遇到了一位可以改变他一生的贵人。”
“贵人给小孩儿买衣服买鞋子,给小孩儿想吃却从来都没有吃过的糖,还帮小孩儿找到了一个新家。”
“这个新家里的人很好,小孩儿在这不会缺吃穿,只要住在这里,虽然不能说每天都有大鱼大肉,但平常美味的家常便饭还是有保障的,至少比平时冒着被人殴打的风险偷来的衣物吃食好上太多。”
晓星尘道:“所以他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