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母亲!”
祁严适的其他妾室和庶出子女也都被请到了前院,惶恐不已,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天已经塌下来了。
宋姨娘的独子不过八九岁的年纪,看到自己的娘亲没有任何体面地被人压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就冲了过去与婆子厮打起来:“大胆,你竟然敢碰娘亲,滚开,否则本少爷让爹爹将你们都发卖出去!”
崔夫人没有去理宋姨娘母子那边的闹剧,反倒是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年轻姑娘:“芮儿,菡儿。”
“母亲,他们是什么人,爹爹在哪儿呀……”
祁芮和祁菡都是祁严适妾室所出的女儿,因着姨娘不受宠爱,崔夫人心生怜惜便接到了自己跟前教养。
“你们听话,这些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宋姨娘抱着儿子挣扎得愈发厉害,恰好碰到副统领从书房回到前院,喝止道:“这样吵闹成何体统!”
她扫到几人抱着的箱子,心里仅存的一线侥幸也没有了,像是认命般地抱住孩子放声大哭起来。
昭祥宫。
川梓脚步匆忙,甚至还有些纷乱,完全没有往日的沉稳,姚纨懿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
“禁军副统领在祁府中搜出了违禁物品,已被查封,一干人等也都关进了天牢。”
“什么违禁物品?宁坤宫如何?”
川梓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你快说!”
“是龙袍……”
姚纨懿美目瞪大,她预想过可能会是金银账簿或者是同伙名单,却万万没有料到祁严适真的生出了篡位之念。
“宁坤宫和晚春宫都已经被陛下的人接管了,两位娘娘被勒令禁足其中,所有人不得擅自出入,违者可就地处决。”
川梓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姚纨懿担心地揪紧了衣袖:“陛下现在何处?”
“陛下召了沐大人等人在乾康宫议事,今日怕是不会回来了。”
姚纨懿猜不透岳稚垣的这步棋到底想要达到怎样的效果,龙袍一事是意外收获,还是在他的计划之中呢?
岳稚垣此前再三叮嘱她不要轻举妄动,就算祁蔓身陷囹圄,可是想到她入宫以来的这段时间她对自己的善意和照顾,姚纨懿只觉得胸前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得很是难受。
“娘娘……”
“你先下去吧,明天再去探更多消息。”
“是。”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后宫的其他主子,就连一向低调做人的贤妃宫中,也不乏一些煽动性的言论。
“娘娘,此事一出,宁坤宫那位地位必然不稳,娘娘岂不是可以……”
侍女没有说完的话,有心之人当然听得出来。
贤妃再是清心寡欲,恐怕也难以拒绝一国之母的诱惑。
“好了,不要乱说话。”
贤妃挥退了下人,自己也忍不住摆弄着手中的骨扇:“皇后……”
宁坤宫。
“娘娘不好了!外面,外面都是禁军!”
祁蔓微微抬眼,白芷惊慌失措,小跑进来的时候还差点踩到裙摆,她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殿外,却发现她的主子却是格外的冷静。
“禁军也是陛下的人,有什么好害怕的。”
“娘娘……”白芷跪倒在地,“小姐,老爷到底做了什么啊……”
祁蔓挺着硕大的肚腹站起身来:“雷霆雨露,均是天恩。爹爹倘若真的做错了事情,本宫身为祁氏女,自然是逃不了的。”
祈蓉可就做不到如此镇定了。
她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尖声喝道:“你说什么!祁府被查封,爹爹和姨娘他们都被下了天牢?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宫面前胡说!”
来报的奴才心窝子挨了一脚踹,吃痛地倒在地上,但还是强忍着回道:“奴才不敢,此事千真万确啊。”
正说着话,就有一队禁军整齐地走进了晚春宫。
祈蓉银牙紧咬:“你们要干什么?”
“奉陛下旨意,将由末将正式接管晚春宫,任何人不得进出。”
“不可能,陛下不可能下这种旨意!本宫要去求见陛下!”祈蓉说着就要往外冲,却被禁军一把拦住。
“娘娘,您是出不去的,请不要为难末将。”因是外男,他们自然不能触碰祈蓉,她逼近一步,他们也只能退后一步。
祈蓉紧盯着他的眼睛,微红的眼睛里噙着泪花,其实她心里是害怕极了啊。
禁军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横在了祈蓉的身前。
“你竟敢在本宫面前舞刀弄剑?换成是皇后娘娘,你也敢这么做?”祈蓉气极反笑。
“是。”
祈蓉气得胸脯起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宁坤宫也……”
“是。”
祈蓉这下才真的死心了,有气无力地转身回去。
天牢里阴暗潮湿,除了祁严适被单独关押之外,他的妻妾子女被分别关在了他对面相邻的两间牢房里。
“老爷,老爷,您快想想办法啊。”宋姨娘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怀里还揽着儿子,双手扒着门冲对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