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意外实在是太多了。”姚纨懿不自觉皱起的眉头被岳稚垣手指轻点就舒展开来,“有遇刺的事情,有失火的事情,陛下还能念着为臣妾拉拢春幽台,而不是……”
“而不是纳为己用?”
岳稚垣都能知道姚纨懿接下来要说的话,“朕说了,朕相信你。况且朕能看出来,这个沈罄沈公子是个心思深沉的,大多会念在他师父的情分上而待你不同。春幽台若是当真能听命于你,朕也是一样受益的。”
两人互相依偎着,亲密无间。
春幽台。
沈朗见沈罄去的时间这么长,还没有任何暗卫跟着,不由得担心起来,正打算出门去理事府附近探查一番的时候,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哥,你回来了!”
“嗯。”
“如何?”
沈罄先是慢饮了一盏茶,说道:“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并无意外。地牢里的两个人如何了?”
“活着呢,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沈罄用鼻子哼了一声,并不在意:“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冀州王氏在背后捣鬼,再多说什么都能算是意外收获了。”
沈朗兴致勃勃地在他身边坐下,想要知道今晚会面的更多细节。
沈罄笑着说:“你的计谋不错,给沐远滔留信儿,又将那刺客身上的红绳丢在了府门周围作为证据,指向了冀州王氏。”
“这点雕虫小技,不值一提。”沈朗浑不在意的样子,“天下本来就没有那么刚巧的事情,不过都是有心之人有意为之。”
沈罄点头。
“对了,你见到她了吗?”
沈罄动作慢了下来,那个女人……
“师父的画技传神,贵妃娘娘与画中人容貌有八分相似,可以想见她的外祖母当年应是天下第一。”
“这位贵妃娘娘天资聪颖,面对今日这样敏感又危急的情况也能应对自如。”
沈朗挑眉:“大哥,你从小就比我更仰慕师父画中人的风姿,总是叹息无缘亲眼相见。如今你却是见到了她的外孙女,不会是……”
“胡说什么!”沈罄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顺手抄起样东西就朝沈朗砸过去,却被他一个机灵闪身躲开了。
“还说不会!”沈朗大笑出声。
“陛下说让春幽台做贵妃娘娘的靠山。”
沈朗这才停止了胡闹,正色说道:“你自己也说了,春幽台不入朝堂……”
“我确实说过这话,这话也依然算数。”沈罄出声打断,“但你可有听过‘大隐隐于市’?”
“我们将春幽台搬到了金池城就已经是‘大隐隐于市’了!”
“可因为我一时心软出手救了沐远滔,春幽台就已经不可能轻易脱身了。”要说沈罄心中没有一丝后悔也是假的,不是后悔救了沐远滔的命,而是后悔没有想得更加周全。
沈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兄弟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二弟,陛下目前也只是盯上了我而已,你不必为此所束缚,以后与宫中的所有来往,你都不要插手了。”
沈罄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要跟沈朗划清界限一样,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无论如何,我起码都要保住你这一脉不受影响。”
沈朗眼睛微微湿润:“你我同气连枝,还能分得开谁是谁吗?”
“如今你我要更加缜密筹划脱身之法,再来……”
“再来什么?”
“也只能盼着这位贵妃娘娘不是只知道男女之情的主儿,当真能如预言所示成就天下霸业,也好保全春幽台一二了。”
昭祥宫。
去理事府这一趟耽误了许多时间,待岳稚垣和姚纨懿回来的时候,夜晚已经沉如鸦色。
远青隐隐听到外头的动静,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果然见到了两抹身影由远及近,轻轻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再清醒几分。
“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退下吧。”
远青从岳稚垣低沉浑厚的嗓音里听出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尚且来不及抬眼,就敛着袖子离开了大殿,将这一室留给了情浓的二人。
这一夜,岳稚垣把姚纨懿闹到了晨光熹微才罢休,不过浅浅小憩了一会儿,就起身更衣准备上朝去了。
“朕都已经这么努力了,竟还没有让纨纨怀上身孕?看来得让太医来给她调养调养身子才好了。”
远青和枫红在门外守着,耳朵一尖听到岳稚垣望着姚纨懿的睡颜自言自语,眼皮子忍不住一跳,赶紧低着头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绣着祥云纹样的靴子停在了两人面前,岳稚垣习惯性地吩咐道:“不要扰了她休息。”
“是,奴婢领旨。”
众人簇拥着龙辇浩浩荡荡地从昭祥宫离开,远青正想要回身到寝殿去服侍姚纨懿的时候,却注意到了枫红有些异样的神情,关切地问道:“枫红,你这是怎么了?”
“远青,你说公主一直不肯有孕,究竟是为什么?”枫红是真的想不明白,“若说初入大夏后宫的那段时间,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圣心亦不明朗,不是怀孕的好时机,我明白。可是现在呢?”
“现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