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瑛殿中歌舞升平,仅有的几位妃嫔皆以姚纨懿为尊,丝毫不敢有任何失礼怠慢的地方。
明眼人自然都看得出来这位来自的大凉公主,当今的皇贵妃必定不止于此,可偏生还有糊涂蛋一门心思想要谋求这份飘渺的富贵。
“陛下!”
岳稚垣略饮了几杯酒,正是上头的时候,听闻有人说话,便微微眯起眼睛:“啊,是吏部侍郎啊。”
“陛下和皇贵妃娘娘大喜,微臣有一份薄礼献上。”
姚纨懿分明瞧见这吏部侍郎手里空空,桌上也无一物,只是身边仿佛少了些什么。
岳稚垣微微皱起眉头,正要婉拒的时候,却被姚纨懿抢了先:“陛下,吏部侍郎也是一片美意,臣妾也很好奇是什么呢,便让他送上来看看吧。”
吏部侍郎闻言大喜,一双眼睛里满是殷勤。
“好吧。”
“谢陛下,谢皇贵妃娘娘。”吏部侍郎笑道,“微臣膝下有一对双生女儿,一善琴,一善舞,特为陛下和娘娘献艺。”
话音刚落,一对身着轻纱的姐妹花先后走出,抱琴的那位盈盈坐下,轻挑琴弦,丝竹声起,另一位便悠然起舞,身姿曼妙,眼神媚惑,如丝一般。
岳稚垣面色略沉,幸得姚纨懿握住他的手示意无碍,低声说道:“佳人献艺,也算赏心悦目,陛下安心看着就是了。”
吏部侍郎自知今日乃是孤注一掷,自己在这个位置已经枯坐了六年,同年入仕的好友大多升迁在他之前,这才想出了献女的招术。皇贵妃娘娘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若论相貌自是无人可比。可他是男子,自认为更懂得天子所想,这双生的妙处,就算是貌美如皇贵妃,恐也是不能够的。
兴奋、期待、紧张和忐忑混杂在一起,他已经顾不得身边同僚异样的眼神,这两人的生母乃是扬州瘦马,又经得精心调教,只盼能入得了陛下的青眼。
一曲奏罢,一舞落矣,明瑛殿上众人心思各异,竟陷入了巨大的沉默之中,吏部侍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滴。
“啪啪啪”
姚纨懿轻轻抚掌,满眼温柔:“吏部侍郎当真是教女有方,这琴,这舞,还有这身打扮,与宫中专门豢养的乐姬都没有什么不同了。”
这话明着就是在贬低,吏部侍郎慌慌张张地跪下请罪:“娘娘恕罪。”
“吏部侍郎此话何意,本宫何时说了要降罪啊?”
岳稚垣插言道:“本朝官宦人家的子女学艺重在修身养性,而非卖弄伎俩,如此行为着实上不得台面,还不快下去。”
“是,是……”
吏部侍郎计败,强忍着旁人投来的嘲笑暗讽,只想速速离去。
“且慢!”
一声高喝,让他觉得自己项上人头恐怕不保。
“前几日吏部呈报上来的各地官员评定出了不少纰漏,朕若是没记错的话,此事应是你负责吧?”
吏部侍郎复又回到原地跪下,苦了他身后的一对女儿懵懵懂懂,顶着众人的注视几乎要羞到地里去了。
“心思不用到正经事上,便也就不必费了,去翰林院修书吧。”
吏部侍郎如遭雷劈,还要求情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好被侍卫拖了下去。
“陛下,罚得也是略重了些。”
姚纨懿心中觉得有些不妥,也想要说些什么。
“纨纨,你可知这双生女献艺背后是何等龌龊的心思?”岳稚垣目露狠意,“一龙戏双珠,是要朕尽享齐人之福啊。”
姚纨懿震惊地以帕掩口:“这……”
“他竟敢将朕对纨纨的一片真心曲解成贪恋美色,真以为朕是昏君不成!”
“莫要为不值当的人和事生气了。”
姚纨懿总是能三两句就安抚住岳稚垣,两人同时转向川梓的方向,想来时辰不早,年年和岁岁也该困觉了。
川梓微微点头,正要告退的时候,姚纨懿说道:“臣妾也觉得乏了,一并先行告退吧。”
岳稚垣一把抓住她的手,触感柔软:“怎的,纨纨要将朕一个人留给这群虎狼?就不怕朕喝醉了,被人下套了去?”
“既如此……”姚纨懿眉眼灿然,“那便一起回宫吧。”
小李子很有眼力见地在岳稚垣和姚纨懿起身的时候喊道:“陛下起驾,皇贵妃娘娘起驾——”
众人以为两位是被吏部侍郎给恶心到了,不过这一出杀鸡儆猴也是浇灭了在场另外一些想要献女求荣的心思。
“恭送陛下,恭送皇贵妃娘娘。”
沐远滔等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说着话就想离场了。
不料起身抬眼,他便撞进了一双欲语还休的眼睛,那人见对上了,竟如受惊的小兽一般仓皇逃开,很快就将自己纤细的身影藏在了他人后面。
“远滔,怎么了?”
林宴许顺着他有些发直的眼神看过去,都是一群女眷,隐隐约约能看到秦夫人和秦如霜与其他人叙话。
“怎么,这就迫不及待想要成亲了?”
“胡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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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崇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