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做下了那些事情,还能够瞒天过海吗?”
赵太妃仍然强装镇静:“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姚纨懿感觉到小腹一阵一阵地收紧,便摸了摸安抚他。
“乖孩子,再坚持一下。”
赵太妃藏在袖中的双手都在颤抖,她只能死死掩住内心的惊慌。
“在顾氏意外使得先帝中毒之后,你便放弃了他,开始为自己寻找后路。本宫虽然令人将寿仁宫看管起来,却未曾阻拦后妃来给你请安。也就是这个时候,你看上了荣淑妃和她背后的镇国将军。
你告诉荣淑妃,先帝没有立下太子,但阿嘉是嫡出有名,身后的郁氏又是文官之首,阿煦根本没有胜算,除非你以太妃之名出面扶持。
荣淑妃被你的三言两语就打动了,竟然还将自己与宫外联系的暗桩交给你,所以镇国将军收到的纸条便是你送去的。”
“哀家没有要害任何人,哀家的手上是干净的!”
姚纨懿狠戾地捏起她的下颌:“你怎么敢说你的手上是干净的,明璟因为你的私心而死,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那又如何!”
赵太妃一把挥开了姚纨懿的钳制,幸而有远青眼疾手快将她扶住,难忍怒气道:“陛下有孕在身,若出了任何差池,太妃娘娘想来是担待不起。”
“担待?哀家在这大凉皇宫浸淫多年,还怕她?”
姚纨懿死死盯住她:“你不怕本宫赐你一杯毒酒?”
“你敢?”
“想来你是许久未闻窗外事了。”姚纨懿向远青示意自己无碍,“姑母已经去了。”
“长宁?”
赵太妃愕然,旋而反应过来:“是你?”
“就是本宫。”姚纨懿走远了两步,“如今你以为本宫敢不敢动你?”
赵太妃这才知道姚纨懿究竟有多么狠心,原本以为长宁就算失败,最多也就是落个圈禁至死的下场,没想到她竟然直接送了一杯鸩酒过去了结她亲生姑母的性命。
”若非是她怂恿平国公,主导了这场叛变谋逆,明璟也不会悲从心起,诱发了毒性提前发作。”
说道地,姚纨懿在乎姚明璟更多一些。
“你不能动哀家,哀家是先帝的亲生母亲,你不能动哀家!”赵太妃四下张望,不知道是在找什么,嘴里喃喃:“哀家等了这么多年,熬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让那些看不起哀家庶女身份的人都知道,她们都比不上我!”
姚纨懿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走火入魔的名字,她与岳稚垣一样不幸,彼此人生当中都出现了这样的人,带来了痛苦。
“太妃病了,送去宝华寺清修,为先帝祈福。”姚纨懿向殿外走去,“将寿仁宫从里到外都清洗一遍,本宫不想看到任何旧物。”
“是,陛下。”
姚纨懿坐上仪仗开始就觉得自己不对劲了,腹中的痛感愈发明显,她用力地捏紧了扶手:“远青,本宫好像要生了……”
话音刚落,她就清晰地觉察到腿间有一股暖流出现,破水了。
远青如临大敌,但很快稳定下来心神,从容不迫地吩咐道:“你,立刻去宣太医和产婆道信芳宫。你,拿着令牌去宫外找两位沈大人来。还有你,先回信芳宫给霜白和魏紫传信,把一应用具都准备好,就说陛下马上就到。”
姚纨懿因为疼痛忽而清醒,忽而晕眩,隐约听到远青有条不紊的声音,叹道:“远青,有你在,本宫安心不少。”
可是正在忙碌的远青丝毫没有察觉,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毕竟姚纨懿三年前也是七月生,这次又非双胎,应是更顺利才对。
“陛下,都是奴婢的错,不该由着您如此辛劳。”
如何能够不辛劳,先帝骤然崩逝,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她的肩上,又要处理政务维持朝廷运转,又要将这些不轨之人一一料理,着实是劳心劳力。
姚纨懿凭借着上次的经验,开始有节奏地大口呼吸,症状略微得到了缓解,但这个孩子终究是等不及了。
仪仗回到信芳宫的时候,姚纨懿已经完全直不起身子,劲道全失瘫软在椅子上。
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从远处快速奔来,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往里冲,边跑边问:“产房放哪儿了?”
霜白额上微微沁出汗珠,高声道:“在这里!”
当后背碰到柔软的褥子时,姚纨懿下意识地拉住了男子的衣袖,低声恳求道:“不要走……”
男子愣住,然后不顾在场众多人来人往,温柔说道:“放心,我不走。”
“沈大人……”
沈磬还穿着官服,万分庆幸自己还未出宫,恰好碰到了来寻人的宫人。他一听说姚纨懿动了胎气要早产,便放下手头所有事情向着信芳宫飞奔而来,还好来得及。
“不要走,陛下……”
身边的人都听出来了,姚纨懿是将沈磬认作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岳稚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远青快速地瞟了一眼沈磬,他的神情不变,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