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伯母点了点头,还要把钱给曲丽萍,曲丽萍没要,说“那,我也给租金,就年十块钱,这也是有利可查的。挨着门岗的一个政委家,他们家的保姆的妹妹读高中来住过两年,也是和保姆一起住一张床,给了四块钱,据说是服务站核算过的,我也按那个标准给十块。所以,给了钱,可我还是对那五年说声谢谢的。”
然后,曲丽萍就说“那么,咱们就说说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我们从上高中那一刻起,老师就说了,现在的工农兵大学,要符合几个要求,第一是成分,第二就是成绩。两者缺一不可。因为我们那个学校都是军人子弟,大家都是一样的成分,那就按成绩挑,在相同条件下,成绩高的的名额,是吧,张爱红同学?”
张爱红转过头不说话。
曲丽萍接着说“我初高中四年,无论是期中期末的大考试,还是平时的小考试,这四年全都是全班第一,全学年第一,就没考过学年第二的时候,那么我成绩够,我父亲是农民的儿子,是军人,牺牲的时候是团长位置上牺牲的,我母亲也是工人的后代,我成绩好,成分过关,老师校长多次对我说,我这个成绩保持下去,学校的工农兵名额无论有多少个,第一个都是我得。那么,张爱红同学,你说的这个名额是你家给我争取的,这话从哪来?”
曲丽萍接着说“张爱红这么多年,就一直精神压迫我,在班级有时候直接叫我‘保姆家的那个,你过来’这类的称呼叫我,我一直想,等我高中毕业了,大家不见面了,就好了,不跟她一样见识。可是”
曲丽萍说着声音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质问张爱红“可是,我父亲是光荣的军人,是战场上勇往无前的军人,是为了救你父亲牺牲的战士。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父亲的救命恩人吗?当初,我母亲识文断字,算数也好,和她一起的烈士遗孀都到了军人服务社,里面有很多工种,可你父亲说,你奶奶腿脚不好,正好他职务提升上去了,让我母亲帮帮你家的忙,照顾照顾老太太,正好他也能就近照顾恩人的孩子。我母亲性子软,不好意思拒绝,你奶奶又是亲姑娘长亲姑娘短的求着我母亲到你家做保姆,我母亲才来的。不然,我母亲现在就是在供销社工作,或者在幼儿园工作,食堂工作,总之,无论在哪工作,都不会憔悴到现在这么苍老的摸样。”
说着,曲丽萍抹了把眼泪,然后说“可我母亲在你们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你们全家从老到小,十几口人,都是油瓶倒了不扶的主,按服务社住家的要求,保姆每个月18元的工资,但只是服务于首长一人,可差不多的家里其他人的伙计保姆也搭手帮着做了,可是,我母亲,从到你们家来,整整十年,没有一天休息日,全年无休干了十年。伺候你们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五年,后两年半瘫痪在床,都是我母亲喂吃味喝擦屎擦尿的,整整两年半。还有你们家三个孩子,从媳妇坐月子开始,我母亲一般伺候坐月子,一边哄孩子,知道三个孩子四岁了,上幼儿园,才算是解放了,还有你和你姐姐张爱武。你们两个大姑娘,从我母亲进这个家门开始,你们家所有人的衣服都是我母亲洗,就是现在,结婚的几个儿子媳妇孩子的衣服都那这边让我母亲洗。”
说着,跑到卫生间用大洗衣盆把两个儿媳妇今天拿过来的大人孩子的衣服都拿过来给大家看,“大家看看,这个周末,他们家两个儿媳妇把全家的衣服一起拿来,这是准备让我母亲洗的。看看,这里还有他们儿子媳妇的臭袜子内衣内裤,看看,这床单,”
众人一看,那床单中间有几块血迹,一看就知道女人月事染的。
大家都撇嘴。
曲丽萍接着说“还有你张爱红,你和你姐张爱武,从你们十三岁来月事开始,你们月月弄脏的带血的内裤就从来没自己洗过,都是你们眼前的这个下人保姆,一个战场上救了你父亲一命的烈士家属洗的。你怎么好意思舔着张大脸骂我是保姆下人的孩子,我父亲也是军人,当时牺牲的时候比你爸高半级,你怎么那么好意思奴役我们母女?”
说着,曲丽萍大哭着说“这是什么世道,或者有什么意思?被欺负到这个地步?爸爸,您怎么就不在了呢?我和妈妈苦啊。”
屋里的女人都跟着抹眼泪。
屋外的人也在窃窃私语。
曲丽萍不管得罪不得罪人,反正自己家就母女二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今天这事必须晾在阳光下,要好好算算帐。
这时,耿首长对张师长说“老张,你什么个意思?”
张师长“我真的不知道弟妹在家里要干这么多活,不然、、、”
看着曲丽萍似笑非笑的眼神,说不下去了。
张夫人忙说“哎呀,小萍啊,是伯母不对,伯母给你道歉,那什么,这样,往后除了服务社给你妈妈开的工资外,我每月也给补贴十八元,你看可好?”
曲丽萍笑了,“张太太,您这官夫人当得可真精明啊,事情到了现在,我母亲是不会再在你家当奴仆了,在干一年,我母亲不得累死啊。您天天不上班,这十年,你可做过一顿饭?可洗过一件衣服?你的现在每个月的脏裤子不还是我母亲给洗的吗?你婆婆临死前瘫痪在床两年半,你可有进过老太太房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