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远端起茶盏,微微抿了口茶放下,“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也不是百分百的准,万一那皇上小瞧了我们也说不定,还得等观武探查回来后才知。”
“也许姬叔猜的对。”柳汐月知道,萧倾墨是不会小瞧了颜瑾的,一定会严加防范的。
姬远转了转石桌上的杯盏,随即抬眸看向柳汐月:“月儿应是猜到皇上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这次的事情说明,皇上是不会让你和瑾儿在一起的,所以,你们若是想在一起,那肯定不能待在大圣,毕竟,他是君,你们是臣,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姬远看着柳汐月沉默下来的神色,试探地问:“月儿是不是不想离开大圣?是放不下家人,还是不相信瑾儿能一辈子对你好?”
柳汐月闻言,一时怔住,直直的看向姬远,她没想到姬叔将自己的顾虑全都说了出来。
没错,她能放任自己的心爱上颜瑾,已是不易,如今一下子让她抛却所有,义无反顾地跟着颜瑾奔赴南开国,她真的有些莫名的慌张感。
她知道颜瑾爱她,可再爱她,他的心始终是他做主,心是会变的,自己的容颜也是会老的。
而他作为一个皇帝,站在名利权的最高端,真能坚守本心不被诱惑,不被裹挟,一直一直爱自己吗?
他万一有一天不爱了呢!她赌了自己的一颗心,却不敢为了他抛却一切。
姬远从柳汐月的眼里看出一丝慌张,他端起桌上茶杯,没有轻抿,而是一饮而尽。
“观武估计要有些时辰才能回来,不然姬叔,趁此机会给你讲讲我的事吧!”
他声音有些缥缈,似是在回忆一件不痛不痒之事。
“想必你听过江湖隐世家族毒医世家姬家吧!”
柳汐月点点头,那不就是姬修白的家族吗!难怪他也姓姬。
“我本是上一届继任的宗主,如今在位的是我堂弟,二十年前,我有一个自以为两情相悦的未婚妻,可就在快要成婚的几月前,她却和我那堂弟暗生情愫。”
“我当时,自是心中痛极,一时难以接受,更看不得二人在我眼前琴瑟和鸣,因此我便离开了家族浪迹天涯。 ”
“宗主之位对我来说重要吗?自是很重要的,但我至今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当初的我就是接受不了,不离开又能怎样,杀了自己的堂弟和师妹泄恨吗?没必要,所以,名利也就那么回事,在心境面前不值一提。”
“可浪迹多年,我至今未娶,不是因为没有碰到心仪我的女子,更不是因为我忘不掉她。”
姬远嘲讽一笑:“她也不值得我恋恋不忘,而是因为我无法轻易动心,所以你觉得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一切,我如愿和师妹成婚,二十年后的我,会变心吗?”
柳汐月摇摇头,她觉得姬叔不会变心,毕竟单身时,都没有爱上别的女子,若是当初如愿成亲,又怎会变心呢!
只听他继续道:“所以一个人哪那么容易就爱上别人,我一个光棍都没喜欢上哪个姑娘,瑾儿有了你,又怎会爱上她人呢!”
“纵使这世上男子大多三妻四妾,朝情慕楚,可任何事情都有好的一面,你爹娘祖父他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难道瑾儿比我们都差吗?”
“姬叔觉得,就算你变心了瑾儿都不会变心,如果你对他的爱有十分,那瑾儿对你的爱一定是十二分,且那个小子比我还不容易爱上别人,所以,月儿在这方面完全不用担心。”
姬远一边站起身,一边道:“姬叔我啊!要说的也就这些了,你今早想必起的也早,又来回奔波了一圈,先去瑾儿的房间休息一下,等观武回来,我们再行商议。”
“好。”柳汐月见姬远离去,不得不说,这一番话,确实打消了她这方面的不安。
她起身朝着颜瑾的屋子走去,屋侧的紫竹林下,那张吊网随着秋风微微晃动,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颜瑾站立窗前望着自己的模样。
她推开红木雕花房门,房间内,似是还残留了一丝雪山松木的清冽气息。
正当她来到榻前打算躺下之时,却瞥见榻尾斜对面的柜门中卡着一角红衣,有些强迫症的她,只好起身来到柜前,想要将它重新塞回去,不然,她就浑身不自在。
结果正当她拉开柜门,打算伸手将那红衣塞进去之时,却发现这根本不是衣裳,而是一块红布,上面还有金线绣纹,且柜子里面还塞了很多和它一样的红布。
柳汐月拿起摊开一看,一对龙凤呈祥的图案,赫然出现在眼前,只是上面的图案细看之下有几处瑕疵。
她心中有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有些不敢相信的将里面塞着的几块红布,全部拿了出来。
随意翻看之后,却发现每一块盖头大小的红布上,上面的绣技一个比一个差,其中一块红布上的绣技,简直比她自己绣的还要惨不忍睹。
柳汐月的眼眶不自觉地泛起莹莹水光,她将所有的红布,全都拿到了榻上,一块一块的根据绣技好差排列了开来。
一共七块红盖头,第一块和第七块绣的最完整,但是第一块只是勉强能看出来是龙和凤的形状,针脚完全杂乱不堪。
第二块只绣了一只凤,针脚明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