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你还要骗自己不成?”
这么一说,南宫晓也绷不住了,像泄了气的皮球,同样看向了季冥殇。
季冥殇也是莫名心烦,一直以来都是做个闲散公子哥,享受生活。如今却要为以后权衡,在各方游走,现在居然还得被那些地方官员以这样的方式威胁。
“唉…好日子到头了。”
抬头看看头顶正午的太阳,着实扎眼。
“全体休整,你带些人去前面探路,务必保证出林子之前的安全。”
吩咐完,季冥殇靠在了马车边上,闭目养神,南宫汴也在一旁蹲了下来。
南宫晓也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伤员。”
他刚一动,就被季冥殇拉住,回头便迎上了他锐利的目光。
“咕咚…”
他被盯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季兄,你……”
“倘若那些人真的狗急跳墙,你会怎么做?”
闻言,南宫汴抬头盯着南宫晓,她也想听听哥哥的答案,毕竟这次的目的也是为磨练这位太子。
“届时,自然法办了这些官员。”
南宫晓憋出来的答案显然不尽人意,季冥殇无奈翻了个白眼,继续闭目养神。南宫汴也别过头去。
“怎么,依法论处有问题?”
季冥殇刚才说得是狗急跳墙,哪怕南宫晓回答杀光都还有话说。
“呵,依法论处?”
“大不了全部杀了,换人。天下郁郁不得志的学子多的是,这官大有人能做。”
南宫汴发话了,只是季冥殇显然还有些担忧。
“真那么好杀?”
“这有什么难的?其他人尚且要费一番功夫,但一个太子,这个公主,一个晋王之子,江宁侯。怕他们作甚?”
“万万不可,此事影响甚大,即使他们有罪也要依法办事,哪里能说杀就杀,岂不落人口舌,成了我梁武暴戾之名?”
南宫晓第一个反对,还格外激动。
南宫汴没有反驳,只是看向了季冥殇,“我哥生性纯良,未来也必是一代仁君,这人就得我这个性情暴戾的公主来杀!”
“不可!”
南宫晓厉声反对,他虽然迟钝一点,但也听出来了妹妹这话里的意思,他怎肯让妹妹受这千古骂名?
季冥殇依旧沉默,不过思绪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如果是老赵这个阴损玩意儿,他会怎么办……”
如今这般,该如何破局。要师出有名,要利国利民,还要将影响降到最低。
“报,侯爷,前方林子里发现一昏迷女子。”
一声禀报让季冥殇渐渐地回过神来。
“人呢?”
“还在前面,有兄弟守着,并未带来。”
季冥殇一脸古怪,“发现了就救人啊,愣着干什么?自己人不救,外人也不救?”
“是。”
不多时,两个亲卫扶着一个年轻女人来到面前。
只见她脸无血色,双颊深陷,颧骨高高凸起,显得异常瘦弱,嘴唇干裂发白,还残留着丝丝血迹,双眼空洞无神,仿佛早已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双手颤抖着,无力地垂在身旁,手指细长苍白,此刻却如同枯枝一般。身上的粗布麻衣也是破旧不堪,沾满了泥土和污渍,可依旧无法掩盖他瘦弱的身躯,腹部凹陷,衣服下肋骨清晰可见。
仔细看,手脚腕处已然有些浮肿,这是一个快要饿死的人才有的情况。
“去弄碗粥过来,要稀一些。”
南宫晓吩咐身旁禁军道。
季冥殇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南宫汴则是不忍直视。
粥水端来,一点点慢慢灌到她嘴里。
季冥殇则把南宫晓拉到一旁。
“你觉得呢?”
“此事定有蹊跷,此时正值夏收,又不是大灾之年,地近金陵,可还是出现了流民。莫非真的是金陵官员欺压百姓,贪赃枉法?”
“唉,等等吧。”
于是乎,全体在此扎营。
第二天晌午
“你醒啦!”
南宫汴惊喜道,眼见昨天那个快饿死的人醒了过来,季冥殇和南宫晓也闻风而至。
那女人嘴皮微动,像是想说些什么,无奈却只是无力的呜咽几下。
“你先别急,躺好。我们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是来主持夏收的,若是有灾,自然会保百姓无虞。”
她不说还好,一说完,那女人立时激动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大恐怖一般,神色惊惧,奋力挣扎着,嘴里的更是竭力嘶吼。
南宫汴被吓了一跳,退后半步。
但下一刻,女人就停止了挣扎,脖子一挺,双手垂落,没了生息。
“死…死了?”
南宫汴有些惊恐。
“本来就快饿死的人,全凭昨儿那些粥水吊着命,没了力气,现在一激动,人也就没了。”
看着这死的面目狰狞的女人,季冥殇没来由得一阵烦闷。
“把人葬了,立个木碑。”
本来应该直接去金陵的,现在他改主意了。
“地图拿来。”
连夜赶路,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