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赶到约定地点后,看到叔叔婶子已经在地方等着了。
沈芜还记得那个叫五婶子的对她很是不友好,便没说话,低着头跟在顾昼旁边看着脚下的黄土。
刚到没一会儿,那头大爷跟三爷就赶着牛车过来了,俩人停在路边不妨碍人进出。
“等了好些会儿吧,实在是对不住,今个第一天出摊,老顾客都来光顾了,一时多说了几嘴贪了会儿时间”李大爷扯着缰绳让牛站定,轻巧落下车拍了拍牛的头。
李三爷没吭声,俩人一前一后。
“走吧还愣着什么!李大爷见几人没动,连忙过来揽人”。
顾昼原是靠着五婶那边站的,因为怕五婶又上来闹,所以想着隔开俩人。
这会儿刚好李大爷上前一步把沈芜拉着了。
“雨娃,走你跟顾小子上我那车,我看你贵叔他们买的东西多又坐不下,你俩小子坐我车”李大爷也不知道多大年龄了,笑起来脸上褶子不多,但看着跟朵皱巴的皮儿一般。
沈芜愣了愣,忙推辞:“不行!大爷。您这车可是要卖豆腐的!我俩天天地上家里乱跑的,这身上都是土啊啥的脏的很,不成上您的车”。
李大爷听了她的话脸上褶子更深:“那儿那么多话哩,咱们庄稼人不算那么多,再说了你俩都是孩子,有什么可脏的。”说了他就要帮沈芜拿背篓。
这怎么回事?来的路上大爷都不怎么说话,这会儿怎么开始热络了!难不成是她的包子?古代人也这么势利的吗?
沈芜满脑子疑问偏偏忘了一点,这孩子之前多混蛋,现在她就这乖不惹事儿,就因为很让村里的大爷有些好感了。
“大爷,这真不行,要不咱这样?我们把家伙东西都装到您车上?您拉货?我们都坐三爷的车?这样您车也不会脏”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李三爷、顾昼和李贵和他婆娘刘兰都点点头,唯独李五婶一直斜蔑着出声的江雨没说话。
“是呀,雨娃这法不错”
“对!江雨她说的挺对的大爷”
“大爷,雨娃这法行”
“没错没错”
大爷叹了口气,挥挥手:“行!你们啊都贴心着呢,都给我老头子捡好做的活赶”。
几人前前后后连忙把背篓背上,这太阳已经到了头顶上头,在等会儿就要午饭了。
虽说农家人一天两顿,可这些年收成也还算过得去,干的也多,山上能吃的也足,他们也还是偶尔两顿又是三顿穿插着吃。
坐上车,沈芜再次感受到那令人无法忽视的注视,她假装没做舒服,向后贴了贴,等后背贴上了木头做的围栏后才安心了些。
“哎呦!我看今年啊秋雨要早喽!”李大爷赶着车带着一车斗的木筐子和货物,慢悠悠开口。
“我看不一定”李三爷瞅了好会儿天接道。
“怎么说?”
“上年秋雨多的很,今年不一定会大下。这会儿才入秋,叶儿都没黄呢,太阳日日这么大,那儿那么早。”
李大爷呵呵一笑:“三儿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小时候跟着咱爹娘下田,有两三年天儿就这样。前一年又是风雨又是大雪的,来年就又晒又热,本想着没有雨雪大温天儿。可…谁知道啊,入秋半个多月,这雨就下来了,淅淅沥沥半个来月不停,到最后村里原先的硬路都粘脚喽!”。
李三爷听了老大这话,也不由得有些信了,他跟大哥相差十来岁,他出生时候还好些,只听爹娘说过当年的事情。
李贵听了,脸色变了变:“大爷!那今年要是如往年一样!咱村里可得早点动员屯粮伐柴。往年冬天那可真是冷,雪小腿厚,冻死不少人嘞”。
大爷点点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近些年天气确实反常,不行咱们准备着,到时候多屯些粮食木炭柴火”。
说下这儿,大爷又道:“顾小子,若有事情要大爷们帮忙,可一定要说啊!你们…你们几个娃娃要想撑过冬天难啊!”。
“大爷放心,要有帮忙我一定说”顾昼抿了抿唇,呲着牙笑道。
幸好大爷三爷李贵几人一直在说话,无碍于老人脸上没敢出口呛沈芜,织坐在一处收着腿,拿阴沉的视线盯着江雨。
顾昼自然看见了,不着痕迹的以扶江雨的办法帮着遮了遮沈芜的方向。
这一路上晃晃悠悠,沈芜低着头摩挲着膝盖上的布丁,听着老人们的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竟然还有冻死人的事情!沈芜指尖的布毛抖了抖,更多古代生活残酷性又增加了些恐惧。
一开始她还一股子开心气,只当体验生活来了,可这么些天下来,她感觉自己逐渐沉浸在了这个时代。
虽说还带着现在的视角,可她不自觉就会在某些时刻从心底生出恐惧来。
她不由得发出疑问,为什么要她穿越?为什么是她?
如果她还年轻十几岁,是个毛头孩子,自己绝对会憧憬的,可现在她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的老阿姨,又笨又社恐,啥也不会,让她穿过来究竟干嘛呢?
她有些沮丧,心口一度喘不上气,垂着的眼泛起些泪花来。
她沈芜在现代就得照顾家人,照顾所有人,被逼着长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