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傅府内气压十分低迷,傅文修站在廊下来回踱步,眉眼间可见的焦躁。
傅恒被抱在怀里,拼命地挣扎着,声音透着哭腔,“娘,我要娘,放开我,我要找娘。”
动静越来越大,傅文修心浮气躁,朝着抱着傅恒的嬷嬷道:“把小公子先带下去。”
这边闵氏也走了过来,看向傅文修,“安氏怎么样了?”
傅文修有些烦躁地摇头,“还在里面,不知道。”
说完这话,他又问道:“玉珠怎么样了?她伤得重不重?”
闵氏摇了摇头,“大夫说皮外伤,瞧着吓人,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说完这些,闵氏忍不住看向长子,“你也是,明知安氏有孕,你怎么能不顾及她呢?这脾气如今和你二弟越来越像了。”
“这次你得好好安抚一下安氏,否则这心里的疙瘩,日后夫妻也就疏远了。”
傅文修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屋内被人从里面打开,稳婆和大夫走了出来,母子两人赶紧迎了上去。
“我夫人(儿媳)怎么样?”
稳婆叹了口气道:“夫人这阵子应该总是心烦惊梦,再加上这次摔了,孩子没保住,是个成型的女婴,不过夫人身子骨尚可,日后多调养调养便无碍了。”
八个多月的女婴。
闵氏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如今府里只有个长孙,这次要是生下来可不就是孙女儿,也算是全了。
如今八个多月的女婴就这么没了。
傅文修沉默一瞬,“我进去看看她。”
稳婆赶紧拦住傅文修,“大公子,里头污秽得很,还没收拾干净,且先别进去了,味道有些大。”
听到这话,闵氏皱眉,“我先进去看看。”
屋内血腥气浓,闵氏看着床上躺着的安氏,面白如纸,当即便沉默了,好半晌才握住安氏的手。
“孩子还会有的,如今你还是养好身子骨要紧,如今八个多月小产,跟生孩子差不多,得好好将养着。”
安氏眨了眨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有声响,“我要跟他和离。”
“你说什么?”
闵氏握着安氏的手一顿,声音亦是拔高了几分,但看着安氏惨白的脸色赶紧平复几分,“这次的确是文修做的不对,我和你公爹会好好教训他,一定给你个交代。”
“但和离的事情万万不能提,你们夫妻都快六年了,都是有情分的,岂能说这样的话?”
听到这话,安氏转了转眼珠,看着闵氏,却无比执拗,“我一定要…和离。”
这个傅府,她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如今这个孩子没了,还有恒儿,恒儿要是还留在傅府,早晚也会被傅玉珠害死的,她决不能让她的恒儿留在这种地方!
闵氏拍了拍安氏的手,“母亲知道这次是你受了委屈,你先把身体养好,其余的日后再说。”
这次安氏没说话,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离开傅府,谁拦着也没用。
闵氏起身,吩咐丫鬟照顾好安氏,然后就走了出去,看向还在门外站着的傅文修,气不打一处来。
“你媳妇现在要跟你和离,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傅文修皱眉,赶紧追上闵氏,“她要跟我和离?她疯了吗?”
“谁失去孩子能不疯?这件事本就是你不对,她大着肚子,你再急也得顾虑些啊?”
闵氏也是愁死了,这一天也没有消停日子,“我可告诉你,你和安氏绝对不能和离,你父亲也不可能允许。”
“要是这件事闹出去,你爹要打死你,到时候为娘也拦不住你。”
说到这儿,闵氏叹了口气,“更何况安氏这些年里里外外打理府内大小庶务,从来没什么毛病,她又是恒儿的生母,再怎么样你都得敬着她。”
“这段时间她养病,你想法子哄一哄,玉珠那边不用你管,你只管哄好你媳妇。
闵氏这个当母亲的,为了儿子和儿媳妇操碎了心,而此时的安氏却彻底对傅文修死了心,她手捏着一枚小银锁,泪水很快洇湿了枕头。
小银锁上刻着‘吉祥如意’,是当初傅文修从沧州带回来的,是东篱得知她有孕,特意找了当地的银匠师父定做的,十分精巧。
可如今银锁还在,孩子却没了。
采月也忍不住有些眼红,“少夫人,别哭了,再哭坏眼睛。”
安氏闭了闭眼,声音沙哑,“采月,你回趟安府,让我娘来傅家一趟。”
听到这话,采月愣了一瞬,莫不是少夫人真要跟大公子和离了,不过这也不是她能置喙的,当即点了点头。
“奴婢这就去。”
采月才一出门,就撞见了进门的傅文修,愣了一下,低头行礼,“大公子。”
傅文修脸色凝重,“少夫人如何?”
采月还没等说话,屋内就响起了安氏的动静,“你来做什么?滚去看你的好妹妹。”
听到这话,采月赶紧就跑了出去,夫人可是让她回安府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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