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立刻唰的一下坐了起来,往坟茔的地方看过去。
三人是选择躲在一蓬草后面的,隐约能够看到坟那边的景象。
虽然夜很黑,但景物的大致轮廓还是能够看到的。
只见一个人影缓缓地沿着山间的小路走来,一盏星点的灯笼忽明忽暗,在这样的暗夜中如同鬼火飘飘忽忽。
江逸不自觉地抓紧了安默儿的手。
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刺激。
原来跟着安默儿鬼鬼祟祟地,这么好玩。
真好,要是以后都能跟着她大晚上的干这种事就好了。
安默儿却是以为他怕了,像妈妈一样伸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拍了三下。
那边,那打着灯笼的人影缓慢而艰难地爬上了半山腰,来到了张大勇的坟墓前,将灯笼放下。
墓碑前顿时亮起了直径一米左右的光圈,那人影也随之跪在了地上,将随身提来的竹篮放在了坟前,拿出香烛纸钱和火折子,开始烧纸。
难以抑制的哭泣声随之传来。
“爹,是女儿不孝……”
三人都默契地选择等待,等着张翠云给张大勇尽最后一点孝道。
“爹,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来,我不敢忤逆他们,否则他们就要杀了我和豆豆。可是你怎么忽然就没了?”
张翠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幽怨又悲伤的哭泣声,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显得莫名地诡异。
加上香烛和烧纸的时候火光照亮女人的脸,远远看去,那张白皙的脸上火光掩映,忽明忽暗,更加诡异。
安默儿听到张翠云的话,不由去寻江逸的视线,下意识地和他对视。
显然,江逸也是很困惑的。
张翠云嘴里的要杀她的“他们”是谁?豆豆又是谁?
张翠云大概在坟前哭了半个时辰,安默儿三人都等得脚麻了,她才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方才跪在坟前挡着风,一对白蜡烛的火焰时不时跳跃着,勉强燃烧着,这会儿她站起来,夜风一来,一对蜡烛的火光都被吹灭了,四下只剩下她那盏灯笼的光。
她尝试着重新点燃蜡烛,但是试了好几次,点燃后火苗又被吹灭,她便放弃了,站起身拿着灯笼准备下山去。
安默儿连忙拽了下江逸,意思是快去把她给抓住。
江逸会意,跳起来咻的一下窜了过去。
明远也速度极快地跟冲了过去。
两双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窸窸唰唰的声音,一下就惊动了张寡妇。
张翠云回头看见两个人影向她扑过去,吓得她厉声尖叫一声,手一软,手中的灯笼便掉到了地上。
她也顾不得去捡,撒腿循着大致的下山路便跑去。
但是很明显她只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不会武功,视力也没有江逸和明远好。
只是跑了片刻,她脚下绊到一块石子,她尖叫一声,猛地栽了下去,狠狠地摔在了路上,爬不起来。
江逸抢在明远之前赶过去,跨步挡在了江逸张寡妇的面前,凶恶地大声道:“不许跑!”
明远也赶过去,伸手去拽着张寡妇的胳膊将她拽了起来。
张翠云惊恐万状地拼命挣扎大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默儿过了片刻才追上去,累得气喘吁吁,差点没站稳。
江逸伸手扶住安默儿,这会儿竟然来了一句:“我就说你腿短吧,你还不承认。”
安默儿:“……”
她没心思跟江逸斗嘴,转而看向张翠云。
安默儿开口,喘息着问:“你……你就是山脚村的张寡妇张翠云,对吧?”
张翠云还没有回答,已经哭出了声来,满眼是泪地看着安默儿,恳求道:“求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孩子,我和我的孩子都不想死!”
三人闻言都是诧异地啊了一声。
江逸忍不住开口问:“你不是守寡几年了吗?哪来的孩子?”
张翠云抽抽噎噎,支支吾吾:“我……我偷偷生了个孩子……”
三人:“……”
一阵风吹过来,安默儿冻得全身发抖。
她摆摆手,对江逸和明远道:“人找着了,我们先回山脚村去,再慢慢盘问。”
江逸和明远对此都没有异议。
张翠云却是挣扎得厉害,挣扎着想跑,让明远给揪住衣领,淡声道:“张翠云,你不用跑,我们不会把你如何的。我们只是想要问清楚那天的事情,我们不会害你的。”
“你是……”张翠云猛地回头看向明远,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明远双手抓住张寡妇的双肩,声音冷了两分:“我是青云观的道长,只要你一会儿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帮助我们找到灭了关子澄一家满门的凶手,那你冤枉我大师兄的事情,事后我们可以不追究。”
张翠云身子一抖,继续摇头:“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
张翠云拼命挣扎着,声音尖锐刺耳,吵得人头疼。
江逸走上去一掌将人打晕了,随后咕哝道:“再吵头都炸了,大晚上的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