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又问了一句:“林默,你是男子,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这次,他的眉头拧了起来,眸光变得有些怪异。
他伸手用力抓住被角,用力捏,捏得双手发颤,好像在跟自己较劲似的。
他紧紧盯着安默儿的脸,脑海中某些逝去的记忆猛地闪过,割得他的脑袋痛。
“爹!”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手中拿着一把五颜六色的花,踏着春日的阳光,兴冲冲地跑进了卢家大宅子中的某个院子中。
他边跑边兴奋地冲到房门口,用力敲门:“爹!你看,我给娘采到了漂亮的花,我们今天一起去看娘,娘一定会很高兴的!”
他敲了很久的门,房门才打开。
男孩儿抬头去看,开门的却不是爹,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披散着头发的长相俊美的男人。
他低头看着小小的人儿,朝他一笑,蹲下身来,刺眼的红衣便层层叠叠地堆在了地上。
男人伸手捏他粉嘟嘟的脸蛋,温柔地说:“小羽,你想你娘了?”
小羽眼中闪过惊诧之色。
他伸手将红衣男人的手打开,朝着屋子里大喊:“爹!爹!他是谁?爹,你出来,你说过今天要跟我一起去看望娘的!”
小羽哭闹着,从屋中走出来一个黑衣男人,正是他爹。
只是,他爹看他的眼神全是恼怒,他低头看着小羽,吼道:“我说过不允许你来我的院子,快滚出去!”
小羽被愠怒的男人吓得一个哆嗦,后退一步,手中大捧五颜六色的花掉到了地上。
红衣男子扭头看着小羽的爹,轻声道:“不要生气。”
“滚出去!以后再敢来我院子里,我打断你的腿!”男人凶恶得如同一匹狼,吃人的模样。
小羽小小的脸被吓得惨白无比,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管家!来将少爷抱走!”小羽他爹大声扔下一句,转身将门狠狠地关上。
那抹红色也被关在了屋子中。
管家从院外跑了进来,飞快抱起哭泣的小羽,小声安慰:“小少爷,别哭了,别哭了。”
小羽在管家的怀中扭动着小小的身子,眼泪挂在粉嫩嫩的脸蛋,可怜巴巴地问:“杨管家,那个红衣服的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在爹的屋子里?”
管家抱着他飞快往外走,小声说:“他是老爷的朋友。”
小羽止住了哭声,葡萄般的眼睛转来转去,好半天,他又问:“爹说今天会带我去见我娘的,可是他又食言了,杨管家,你带我去吧,好吗?”
管家垂下头,唉声叹气,“小少爷,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不敢擅作主张的。”
……
回忆戛然而止。
明远猛地眨了一下酸胀的眼睛,眼前隐约间还闪现那一抹红,那个穿着红衣的俊美的男人。
他脑海中愤怒又痛苦的情绪一闪而过,让他身体止不住地发颤。
好久,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明远才抽出神思,看向昏睡的安默儿。
被子盖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
明远脑海中有什么念头闪现,控制着他的举动。
他抬起手去,将安默儿的被子缓缓地掀开。
胸口起伏的幅度更明显。
但是安默儿一直将胸口裹得紧紧的,如今看起来只是平坦的。
明远看了看她柔嫩的脸蛋,又将视线移动到她的腰带上。
他又一次喃喃自语,但这次的话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林默,你一定要是个女人,你不能是男人……”
手碰到了腰带上,明远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他手背上青筋鼓了起来,他颤抖着抓着腰带,将结给扯开。
“te”的一声响,腰带散开了,明远伸手去拉安默儿的衣服。
可是他的内心挣扎而痛苦,有两个声音在呐喊争吵着:“他是男人。”“不,她是女人!”
“解开衣服一看就知道。”
“扯开他的衣服!”
“不!”明远猛地张口喊了一句,顿时,脑海里的两道身影逃窜得无影无踪。
明远的手缩了回来,他摇着头喃喃自语:“我不想知道!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他对我极好,我不在乎他到底是男是女,我不在乎!”
说完,他再次将视线移到了安默儿的脸上。
那张脸,那么柔和,一对被柳枝描粗的眉毛,却又显得那么突兀。
他俯过身去,看着她浅淡颜色的嘴唇,喉结滚了滚,最后,趴下去,在那嘴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随后,他猛地站起身来,盯了安默儿的脸看了良久,转身出了木屋,将门用锁给锁了起来。
……
一个时辰后,山脚村后山的一个山洞。
山洞是天然钟乳石形成的,洞口很狭窄,且有一个个头矮小的男人守在洞口打瞌睡。
钻过洞口,进入洞中,洞中弯弯扭扭,别有洞天。
往里走个百来步,便见一个宽大的洞腹,火光掩映。
洞内铺着厚厚的稻草,稻草上横七竖八睡着七八个人。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