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许久,腹部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剧痛。
安默儿这才知道,原来慕容景让秦牧送来的不是打胎药,是安胎药。
安默儿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开门往楼下去,寻找慕容景的身影。
只有秦牧坐在一楼的一角,在慢悠悠地吃早膳。
安默儿走过去询问:“慕容景去哪了?”
秦牧站起来,对着安默儿淡淡一笑,道:“公子刚刚带着军队回来,要入宫去觐见皇上,而且这两日还要在宫中摆庆功宴,可能没法陪着你。公子说,先送你去婺城梧桐巷,他过两天就去找你。”
“他……”安默儿心中有些难受,小心翼翼地问,“他还会去找我吗?”
“怎么不呢?”秦牧笑着,但是笑没有从前那般真诚了,“公子他并没有怪姑娘。对了,还有一件事,等公子处理完了盛京中的事情,便会跟你解释。”
既然这样说,那便是现在不说了。
安默儿没有问,戴着遮脸的幕笠,默默地坐在一张八仙桌前。
片刻后,她才对秦牧道:“我想去看看刘嬷嬷。”
秦牧头也没抬,说:“公子说了,刘嬷嬷的病治好之后,自会带她去见你。公子上楼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去婺城。”
安默儿明白了,慕容景没有和她断了的打算,但是,他非常生安默儿的气,所以刻意不见她,而且还不让她随意走动。
安默儿抿抿唇,没有再说话。
上了楼,她听话地收拾好了行李,领着安鸣谦下楼去乘坐马车。
“哥哥,姐夫去哪了?”马车上,安鸣谦小心翼翼地问。
安默儿摇头表示不知。
安鸣谦拉着安默儿的手,小声而关心地说:“哥哥,如果他对你不好,你不要给他生孩子,我们也不跟他一起了,以后我来养姐姐好吗?”
安默儿笑了,伸手轻轻摸着他的头,问:“你这么小,怎么养我?”
“我已经长大了,”安鸣谦仰着下巴道,“当初是姐姐救了我,以后理应我来养姐姐。”
“其实你姐夫很好,”安默儿笑着说,“只是姐姐不小心做错了事情,惹他不高兴了,他才生我的气。”
“姐姐做了什么错事?”安鸣谦很好奇。
安默儿摇摇头,没有说话。
马车外,秦牧静静听着车中的谈话。
在安默儿忽然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的时候,他立刻递进去了一包乌梅,淡淡道:“公子给你准备的。”
安默儿接过梅子,心中滋味复杂。
……
盛京中,宁将军和慕容景入京之后,受到百姓的夹道欢迎。
一时间,京城中万人空巷,百姓们都跑去看宁将军和慕容景了。
阳光洒满盛京的御街大道,两旁百姓的欢呼声此起彼伏,犹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慕容景与其他将军一样,身骑黑鬃骏马,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这群将士中,最惹人注意的,便是慕容景,只因他长相惊为天人,面庞坚毅,双眸墨色如渊,每当他目光掠过人群,总能激起一阵更为热烈的欢呼。
孩童们挥舞着手中自制的彩旗,老人们含泪微笑,年轻男女更是激动地交头接耳,讲述着将军们的英勇事迹。
然而,有人注意到,慕容景马后面,跟着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女子。
这位女子来自南疆异族,她身着蓝色异族服饰,上绣精美的花鸟团,银色丝线在阳光下闪着光泽。头戴银冠,银冠上垂下一串串流苏,摇曳生姿,腰间则戴着铃铛腰带,动静之间,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众人看到这位女子,便开始猜测这位女子的身份。
有人说,她是将军们从久光国俘虏来的女子,有认为并非如此,若是俘虏,为什么穿着这么华丽的衣服,跟在大部队身后?
有细心的群众发现,慕容将军时不时便回头看一眼这个女子,而这位女子看慕容景的眼神也满含柔情。
“这位女子,该不会是慕容将军喜欢的女子吧?”
“听说慕容将军从前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恐怕这位女子身份不简单……”
一时间,众说纷纭,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很快,众人到了皇宫门口,慕容景翻身下马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与那女子说话:“灵溪,你在此等我,我出来之后,带你去王府看看。”
那位叫灵溪的女子,一双灵动的眸子如同黑曜石一般,极其漂亮。
她没有说话,而是朝慕容景笑着点头,目送着慕容景等一行人进了宫。
宫中已经摆好了接风宴,皇帝高坐主位。
等宁将军与慕容景等人入座之后,皇帝十分高兴。
他举起金樽,声音充满天子威仪:“诸位爱卿,此番征战,披荆斩棘,为我雍和立下赫赫战功,朕心甚慰!这杯酒,朕敬诸位爱卿!”
几位将军纷纷抬起酒杯感谢皇帝。
唯有慕容景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皇帝一眼。
秦牧说,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最多余下三四月的寿命,可现在看起来,除却他的印堂有轻微发黑,其他便看不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