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是个好东西,可当你赚钱的速度远远大于你花钱的速度,那就是一种烦恼了。
孙星云现在就是这种烦恼,这也是他唯一喜欢的烦恼。
西山玻璃厂的利润实在过于恐怖,这引起朝廷不满。赵祯一直在觊觎玻璃厂的利润,问题是赵祯还好说,吕夷简他们不乐意了。
垂拱殿早朝,
“陛下,朝廷历来盐铁矿石都是专营,非朝廷外不得出现私自开采。这玻璃厂虽非盐铁,然毕竟原料采自矿石,还请陛下降旨,将其收归朝廷。一来可增加国库税收,二来税收增加,便可减轻百姓其他负担。”
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吕夷简这么一提,登时引起许多臣子附和。
毕竟是关乎自家钱财收入,吕夷简这么一说,一向忍让的孙崇文怒了,他气呼呼的站了出来:“请问吕相公,犬子的玻璃厂触犯了大宋那条律法?大宋律盐铁不得个人私营,请问,这玻璃是否属于盐铁?”
吕夷简登时为之语塞:“这、这玻璃虽非盐铁,然造玻璃的石英、石灰石、碱粉等可是都是矿藏,这个,这个朝廷就有权禁止。”
孙崇文气急反笑:“石英呵呵石灰石都算矿藏不假,那烧制砖窑的黄泥、烧制瓷器的白土也皆为矿藏,朝廷为何不禁?”
“这个”吕夷简无言以对起来。
孙崇文怒道:“想必是吕相公看犬子赚了几个钱,在这眼红吧。”
吕夷简一听也怒了:“胡说,臣一心为朝廷,为大宋社稷着想。据我所知,西山玻璃厂的利润你们孙家怕已经八辈子都花不完了吧,你们赚这么钱有何用处。何不收归朝廷,为国库增砖添瓦。”
孙崇文点了点头:“吕相公说的倒也有理,你俸禄如此丰厚,何不捐出来为朝廷增砖填瓦?”
这吕夷简确实过分,有臣子开始站在孙崇文这一边了。
“吕相公,孙星云不偷不抢,自己研制出玻璃造福百姓造福苍生,人家赚了钱何罪之有?若是为此朝廷将其收回,以后谁还敢为大宋出力。”
“就是,若是没有孙星云研制的玻璃,焉得榷场上与契丹、西夏能有这么多贸易。宫廷的装饰,诸位家里的门窗,包括这垂拱殿的殿门,若是没有西山玻璃厂,咱们还是用的白纸吧。”
“吕相公你不能因为人家赚了钱,就随随便便的收归朝廷。你若是眼红,何不自己造一个。”
吕夷简正要发怒,还好赵祯说道:“好了,孙星云劳苦功高,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他没求高官,没要赏赐。朕若是再把他西山给收回,岂非让天下百姓对朝廷寒了心。西山玻璃厂永远都是孙家的,朝廷也绝不会收回。同时朝廷鼓励新发明,若是有人能做出一些奇技y巧的东西,只要有实用价值,朝廷都会封赏。”
朝议结束,吕夷简有些尴尬。他与孙崇文同殿而出,吕夷简一拱手:“卫国公,老夫我是对事不对人。虽然难免得罪于你,可该说的话我还是会说,老夫都是为朝廷为社稷,还请莫怪。”
往常,孙崇文都是老好人。一般儿子闯了祸都是他在后面擦屁股,与朝臣同僚的关系也是相当不错。
而旁人也都冲着卫国公的面子,都是礼敬三分。很少有人在朝堂上见孙崇文发过火,比如这次。
只见孙崇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了。
留下吕夷简在原地一脸尴尬。
而那些朝臣,这次居然矢志同心的站在孙崇文这边,许多人要么叹口气,要么看都不看吕夷简一眼就走了。
就连平日吕夷简那些同党,这次都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你吕夷简这次做的着实过分,万一自己也有朝一日发现了个发财之路,也如西山这般被人觊觎惦记上,别人自然也会暴怒。
吕夷简大概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他从宫中太监嘴里得知,赵祯对孙星云的西山玻璃厂颇有微词。
赵祯不止一次流露出要把西山玻璃厂收回来的意图,在后宫也是这么抱怨。跟曹皇后,跟那些嫔妃,赵祯都是暴怒着嚷嚷把败家子扔牢里去,把他的玻璃厂收回朝廷。这混蛋赚的太多了,玻璃厂天价暴利云云。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赵祯不过是在抱怨。别人却不做此想,他们铁定认为官家想收回玻璃厂。于是吕夷简试探着在朝堂上发难了,目的是想迎合官家意思。
做臣子的都是这样,揣摩圣意才能爬的高。
吕夷简这方面做得是如鱼得水,谁知道来了败家子以后,这一切仿佛都变了。
自从败家子进了朝堂,所有人都疯了。礼仪规矩不再,原本死气沉沉的朝野整日价鸡飞狗跳,天子不像天子,臣子不像臣子。个个飞扬跋扈,张狂奔放。
这让吕夷简是痛心疾首,偏偏他又无可奈何。礼仪之邦,荡然无存。
这一切都拜这败家子所赐,这厮是立了不少功,也干的坏事也罄竹难书。
只是吕夷简没有想到,赵祯人家压根就没有真的想夺回玻璃厂的意思,平素不过是看败家子日进斗金嫉妒眼红发发牢骚罢了。
你只要不觊觎权利,赵祯其实内心是很高兴的。可是吕夷简不懂,所以他捅了马蜂窝了。
这败家子什么德行,世人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