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时莹最厌恶陆妧夕了。
尤其是每当她见到陆妧夕用那样爱慕的眼眸望着孟时淮的时候。
恶心。
她也厌恶后院那些等候着孟时淮宠幸的什么姨娘们。
更是恶心。
闹起来多好?
她既能看到很多有趣的笑话,心里还能更加痛快。
凭什么他有这么多人喜欢?
明明大哥那么恶心。
可是,他是大哥,是从小到大一直护着自己和娘的亲哥哥,也是小时候无数次护着自己不被人欺辱的亲哥哥。
孺慕与怨恨交织在她的心中。
如若此次大哥没有让清舒郡主进孟府,还是一如既往护着自己与娘的话,那她就再也不怪大哥了。孟时莹想。
可惜事实总是不眷顾她。
*
天子若有若无的重用、各大世家的争夺以及族老们的纷纷施压已经彻底压得孟时淮再也维持不住平日里的矜持冷静了。
想要破局只有两条路。
第一条便是娘子娘家的陆府。
可是孟时淮午后回到孟府潇湘苑向陆妧夕请求时,却得到了陆妧夕坚定的拒绝。
“大爷,婆母与小妹的行径说轻是口无遮拦的愚昧,说重那便是目无尊卑、蔑视皇室成员。如今陛下降了你的职位,未尝不是让你管好婆母与小妹?”
“在郡主殿下的寿宴上,小妹甚至公然说我嫡母做假,你又要以怎样的脸色去面见我的嫡母呢?”
“是以,陆府不会出头。”
炕上的女子冷着脸,没去看孟时淮铁青的面容。
其实陆妧夕说错了。
无论如何,孟时淮还是陆府的女婿,因此,若是陆妧夕亲自放下面子回去求父亲陆磳的话,十有八九陆磳等人会出面破局。
但是……
陆妧夕蓦然弯唇冷笑。
她不可能回去见陆磳!
更不可能因为孟时淮去求陆磳!
她稳了心神,回眸去看孟时淮,果不其然见到了孟时淮极其难看的脸色,清隽的面容浸染上层层怒意与一丝微不可察的埋怨。
至于这个情绪来源,陆妧夕才不管。
“说起来,不知为何,近日传出大爷……你与清舒郡主有……私情,这是真的吗?”
陆妧夕话锋一转,微冷的语调更是一变。
清亮的美眸里盛满了好奇、心酸、以及不可置信等等情绪,这叫孟时淮陡然回神,连带着心跳一滞。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
“自然是假的,娘子你别信外头的风言风语,都是假的。”
心虚与愧疚终究是占了上风,孟时淮讪讪一笑,随意扯了几句说是要去找其他好友相助便赶紧离开了潇湘苑。
眼见孟时淮离开,汀玉好奇问道:
“太太,你这是推着大爷去找清舒郡主吗?”
孟府的族老们手下田地、田庄以及商铺不在少数,但有的也仅仅是银子,在官场上几乎给予不了孟时淮什么帮助,而太太又拒绝陆府给予大爷帮助,那不就是逼着大爷去找清舒郡主吗?
闻言,女子抬眸。
肤如白脂,眉若春山,眼波流转间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涟漪,漂亮到令人心惊的桃花眼无论看什么都显得多情妩媚,奈何一身端庄优雅的服饰又将这一份多情压了下来。
她没有回答汀玉的话,反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汀玉,准备令人收拾一下咱们的东西吧。”
话题扯到了完全不相干之处,汀玉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陆妧夕轻笑:“自然是五年前咱们抬进来的东西。”
五年前抬进来,那不就是嫁妆吗?!
汀玉瞬间了然。
就连懵懵懂懂的白芷也听明白了。
白芷赶紧用力点头:“诶!奴婢晓得了!!”
见到白芷那么欢喜的模样,陆妧夕倒是无奈的摇摇头。
让她猜猜孟时淮什么时候才会彻底跟她聊和离之事?
两日?三日?
最多不过三日。
陆妧夕哂笑。
*
佑丰八年,九月初七
孟时淮碰壁碰了几次,陆妧夕暂且不清楚。
但是距离他来找自己让自己去陆府请求陆府帮忙之日,已经过去了两日,在第三日的午后,临近黄昏至之际,孟时淮再次来到了潇湘苑。
彼时,潇湘苑堂屋内只剩下汀玉与白芷两个伺候的丫鬟。
就连适才还在玩闹的孟容祯也被紧急抱了下去。
两三日不见,孟时淮的精神肉眼可见的颓靡不少。
他始终不曾开口。
夫妻二人面对这面坐在炕上,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最终,陆妧夕了然般抬眸朝汀玉望去,给汀玉一个眼神。
汀玉眨眼,拉着准备看大戏的白芷给陆妧夕与孟时淮行礼后便退了下去,留给他们夫妻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最后不忘把大门合上。
白芷站在门外,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墙壁。
汀玉扶额:“你这是做什么?”
白贴着墙一动不动:“我要听着,万一大爷动手了呢?我可以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