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七日不见,来者一身酒气,双颊略带粉红,脸上冷淡得好似自己初次见到他的那一日。
不见他的这几日里,陆妧夕有揣测过各种原因。
也许是臣子上奏劝他应当与皇后娘娘生一个嫡子。
也许是臣子上奏说自己是蛊惑君王的妖妃,叫君王擦亮眼睛。
也许是某个瞬间他想到了自己过去服侍过孟时淮,心存疙瘩。
亦或是他单纯的腻了自己。
有千种万种理由,可是她猜不出君王多疑的心思,派人去御书房得到的也是陛下不在御书房的消息,无从下手。
陆妧夕当然看得出来是天子不愿意见到自己。
但是理由呢?
她想不到。
再后来听着宫女来报说是陛下去了凤仪宫就寝,初听时陆妧夕愣了一瞬,再听时她的内心毫无波动。
这才是男人,这才是君王,这才是坐拥六宫、多情又无情的帝王。
陆妧夕释然了。
说不出是什么情感占据上风,也许有不可控制的心痛,但更多是释怀。
她终于不用揣着愧疚的心侍奉着帝王了。
她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装一辈子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本该在凤仪宫的天子却一脸淡漠的进入宸昭宫寝殿,站在屏风旁一言不发的凝望着陆妧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却都被诡异的寂静压了下来。
一时间,殿内的三人与匆匆赶着进来的几名宫女以及孙永福在内,鸦雀无声,被这冰冷的气氛舔舐得不寒而栗。
有个宫女屏住呼吸打破沉默:“娘娘,”
蓦然,天子斜睨她一眼,“都出去。”
一个都字出口,汀玉的身子即刻紧绷起来,咽了咽唾沫。
那个宫女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小声呢喃道:“娘娘,”
尉迟璟弯唇,漫不经心笑了笑:“孙永福,拖下去,乱棍打死。”
唰一声,所有人心跳乱了一拍。
陆妧夕眼睁睁看着那个宫女被堵住嘴迅速拖下去,连求情的时间都没有。
尉迟璟直直与她对视:“别求情,否则,她们都会死。”
这下子,即便是蠢货都看得出来陛下情绪异常不对劲,所有人蓦然变了脸色,小心着快步离开寝殿。
就连孙永福都无法,苦哈哈着跟在汀玉她们身后一起走。
嘎吱一声,房门闭合。
偌大的寝殿内终于只有他们二人。
陆妧夕就这么站在原地与天子不近不远相望着,两人谁也不曾主动开口。
无声僵持。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在尉迟璟心中翻涌,这份情感在见到陆妧夕的这一刻直冲喉头,让他顷刻间就感受到血腥的味道,就连适才吃下的清酒也遮不住这味道。
他的眼神淡漠得看什么都像死人,即便有一瞬无人察觉的黯淡下来。
尉迟璟神色恍惚间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薄唇翕动数次,最终还是将满腹的质问咽了下去。
早在那日午后,他的心就已经被无情碾压,碎落一地,化为尘埃。
问什么?
自取其辱吗?
那你还过来这里做什么?尉迟璟在心底问着自己。
左手腕骨处的禁念珠再次滚烫起来,炙热灼人的温度烧得尉迟璟的神智回笼。
视线内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她小心着几下来到自己身边,主动搀扶起自己,“陛下您生气了吗?是何人惹你恼火了呢?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恼火,不值得。”
一句不相干的人到底还是让尉迟璟情绪失控,清冽如泉的眸子乍现前所未有的残虐嗜戮,他干脆甩开陆妧夕的手,一把握住她的腕骨。
“不相干的人?你怎么知道是不相干的人呢?你怎么知道不是很重要的人呢?!”
不等陆妧夕回神,天子低沉暗哑的声线再次回响耳畔:“陆妧夕,我是你心中认为的不相干的人吗?”
答非所问。
被猝不及防握紧的腕骨泛起一阵刺痛,陆妧夕轻咬着唇拧眉。
他……
“痛吗?我也痛。”尉迟璟低声笑着,笑声像是从鼻音里挤出来的讥讽。
“陆妧夕,你爱我吗?”
随着一句话落下,陆妧夕整个人被他一用力拽入怀中,宽大有劲的手掌死死箍住她的腰肢,不允许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扑面而来的月麟香伴随酒气让陆妧夕愣然。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毫不犹豫压了下来,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与绝望,充满占有欲与愤怒的吻不复过去的温柔缠绵。
下唇被撕咬得痛意蔓延全身,陆妧夕挣扎不得。
霸道入侵的长舌长驱直入直捣黄龙,酒气浸染,被禁锢住的侵犯尽是蛮横与野性,昭显着天子不平的心境。
一吻结束,陆妧夕浑身瘫软得险些站不住,却被尉迟璟紧紧抱住。
“陆妧夕,你骗我。”
一字一顿,满是酸涩。
闻言,陆妧夕恍然一惊。
她明白这件事的起因了。
从上一句的问话中她就已经猜测到了。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