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与臣妾,都不是贪恋富贵之人,若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太后也觉得桓儿不适宜承继世子,臣妾情愿削爵为民,也断不愿让细作有机可乘。”
宋霁初说着,又给太后磕了头。
“没了爵位,你和两个孩子又当如何?”太后好一会儿才问了出来。
“孩子们既然唤臣妾一声母妃,臣妾自当护得孩子们周全。臣妾的祖母,年轻守寡,家境贫寒,也毅然决然撑起了宋家,臣妾愿效仿祖母,九泉之下,也能跟父王、母妃一个交代。”宋霁初声音虽轻,语气却很坚定。
“你既然是个明白的,又为何要与宋家,闹成这个样子。”
宋霁初还以为太后不会问了呢,宋霁初正愁该怎么跟太后解释下和京城宋家的事情,就等太后这句话了。
“生养之恩大于天,臣妾断不敢忘。然,小棰则待过,大杖则逃走,父亲母亲盛怒之下,欲打死臣妾,臣妾不忍父亲母亲日后懊悔,只得如此,父亲母亲便不好下手。待父亲母亲气消后,再慢慢转圜。”
“只是,宋氏一族族长,奉祖母遗命,开宗祠,请族谱,将臣妾移至广陵宋家,并放话与京城宋家断绝关系。臣妾又一直病着,连大姐姐出嫁,两位哥哥离京赴任都无法出面,怕父亲母亲见了担忧,更怕父亲母亲生气。”这套说辞,是宋霁初早就想好的,大魏以仁孝治天下,事发之后,宫里虽然没传出什么消息,太后和圣上心里,必然有芥蒂,不管太后和圣上信与不信,宋霁初这个态度是要有的。“一边亲生父母,一边是嗣父嗣母,臣妾夹在中间难做倒没有什么所谓,臣妾只是担心,会激化广陵宋家同京城宋家的矛盾,臣妾便是宋家的罪人。”
大老爷宋晟如今是宋家族长,是遵从宋太夫人的遗命,将宋霁初移至了广陵宋家,宋霁初如今又病着,谁都不好多说什么。
“起来吧。去,扶临江王妃起来。”太后让身边的嬷嬷去扶宋霁初。
宋霁初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过关了。
宋霁初被扶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呼吸也重了起来。
“待你身子好些,也去宋家说和说和,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一家子哪有什么隔夜仇。”太后发了话。
“是,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太后既然都说是等自己身子好些了,那便等着吧,等自己好了再说吧。
表面上,宋霁初还是很恭敬的应了下来。宋霁初在心底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笔自然写不出两个“宋”字,广陵宋家与京城宋家已经分家,日后过的如何,就各凭本事吧。如果可以,宋霁初情愿这辈子都不再踏入京城宋家半步。
许是跪的久了,宋霁初额头上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太后也没留宋霁初太久,又随便聊了一句,就打发宋霁初走了。
宋霁初耍了个小心眼儿,从白果那里拿了些药,如今咳的这么厉害,也是药物的作用。在太后宫里,宋霁初还能克制着,一从太后宫里出来,宋霁初就不管不顾的咳了起来。白果的药,果然嘎嘎好使,谁用谁知道,宋霁初感觉自己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太后身边的嬷嬷,一定也听到了。
果不其然,嬷嬷送宋霁初出门后,便回去禀报太后了。
宋霁初就是要树立一个,不顾惜自身,仍为家国安危考虑的形象,看来今天的表演,还是很成功的,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宋霁初从宫里出来,脸色比进宫的时候更差了些,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爷宋筠看着也是心疼。从小到大,在大爷宋筠的印象中,宋霁初的气色,什么时候差成这个样子过。
“娘娘。”大爷宋筠上前扶宋霁初上马车,眼睛里满是心疼。
“哥哥放心,我没事。”过了太后这一关,宋霁初也可以放心了,宋霁初没敢跟大爷宋筠说实话,如果让哥哥知道,自己是故意整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哥哥还不知道要怎么教训自己呢。宋霁初避开大爷宋筠,低头吐了吐舌头。
马车隆隆,一行人很快回了王府。
唐修远说的对,看在唐修远都快“死”了的份儿上,就算自己真的发疯,太后和圣上也会体谅一二的。
“哥哥,让王府暗卫,都去正厅集合。”宋霁初想了一路,下了马车,便直接吩咐大爷宋筠道。
大爷宋筠扶宋霁初下了马车,一直扶着宋霁初,直到王府大门关上后,才把宋霁初交给了女使们,按宋霁初的吩咐,去集合暗卫们。
宋霁初扭伤还没好,今天又跪了许久,所以走的也慢,等宋霁初慢慢走到正厅的时候,白果和大爷宋筠,已经集合好了暗卫,在正厅等着宋霁初。
到底是当着底下人的面,宋霁初松开了扶着自己的女使,慢慢的往正厅里走,坐在了主位上。
“几件事,本宫简单交代下。”
“一、将衍王最近的行程查清楚;二、京中不乏有想攀高枝儿的人家,特别是对衍王有意的人家,也查清楚;三、把衍王的行程,透露给这些人家。”二皇子衍王贵为王爷,又是皇子,他的行程,自然不会轻易泄露出去,这些对二皇子衍王有意的人家,若是知道了二皇子衍王的行程,用膝盖想都知道她们会怎么做。宋霁初身为女子,自然理解女子本就艰难,所以也不会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