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怀南侯府热热闹闹地把孟绢送出了大门,刘氏抹着眼泪由着儿媳妇扶着回去招待亲戚客人。
苏青和孟绣帮着招呼着各家来的小姐,品级高一些的人家几乎都是去了博男爵府的。来怀南侯府的一般都是没有接到洪家帖子或是与孟家沾着亲带着故的,更多是本家的亲戚。
刘氏的儿子和儿媳妇带着两个孩子从西北赶来,孟海因为孟绮成亲时刚刚回来过,这次自己女儿出嫁他就没回来,却是让儿子带了满满两箱子好东西,引得柳氏看着刘氏显摆,恨得帕子都要扯破了。
一时间,怀南侯府里热闹地开了席,众人正吃喝着高兴的时候,只见刘氏身边的管事刘妈妈急急地走了进来,抹着满头的汗把刘氏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刘氏“啊”了一声,惊的在坐之人都去瞧她。
刘氏的儿媳妇连忙站了起来打着圆场,刘氏则歉意地说院子里有点事,去去就回,拉着刘妈妈的手急急地朝外走,等到了没有人的花架子下面,
“你说什么?可是真的?”
“真真的,虎子回来说的还能有假。”虎子是刘妈妈的儿子。
“怎么这么巧,那附近有棺材铺?”
“应该是有的,但都这个时候了,一般的都关了门的,听说是买家的老人得了急病,这才去买的,谁知道居然与咱们大小姐的花桥走了个顶头碰,这,这叫什么事呀。”
刘氏一张脸涨得通红,因为洪家与孟家都住在城东,隔着两条街,不远也不近,原本从孟家的前街往左拐,绕一圈直接抬了花轿就成了。
只景王妃为了给自己弟弟作脸,特意去皇后娘娘那里讨了玉如意当聘礼。刘氏为了讨好景王妃便将这玉如意和景王妃赏的如意碗放在第一和第二抬嫁妆上。
为了给女儿脸上贴金,想着叫京里人都瞧瞧自己女儿的嫁妆,想着多绕一圈,这样就从孟府正门往右拐,走到与城南的交界地儿后再转过另一条街去洪家,这样不光是城东的富贵人家,就是城南那些普通百姓也能瞧见自己女儿的风光。
洪家对刘氏提出这个路线自然不会反对,反而十分赞成,洪夫人听着孟绢居然有六十四抬嫁妆,心里更是衬意。
只是没想到,这花轿刚刚抬到城东与城南交界口时,迎面碰上一队抬棺材的。说是洪哲当时就黑了脸,让下人去打发了那抬棺材之人,又详细问了情况。
原来是那家的老人得了急病,原本明天去选棺材,只是听说那棺材铺子明天家中有事要关门,没办法才提前买回去放着。下人去棺材铺打听,果真如此,虽然觉得丧气却也没办法,以为只是赶巧而已。
坐在花桥中的孟绢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走到半路停了好半天后又开始走,她怎么觉得轿子里发出“吱吱”的声音。
孟绢不敢掀了盖头去瞧,只得用手去摸,可到处都很平整,并没有什么不妥。
城南,趴在“德凤楼”二楼雅间窗户上看着喜轿拐上城东另一条街的周钰,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真有你的,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那买棺之人是真的吗?洪家必会去查验的。”
身后一男子端着茶杯上前看着远去的花轿露出笑容。
“那当然,这个怎么会有假,这京里哪天不死人?放心吧,这就是意外,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什么意思?什么叫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年轻男子拧眉道。
“呵呵,怎么样,好听吧?就是说他们得认倒霉。”周钰现在特别爱听苏青说的一些现代词汇,尤其是看着别人不解的样子更是高兴。
“上次的事多谢你了。”周钰接过男子递给他的茶杯喝了一口。
“说什么呢?我还得感谢你呢,家父早就盯着李六指了,只是没有人带头告他,不好下手而已。”
李六指正是前一段时间圈地被查的贞嫔娘娘的弟弟,因为生下来一只手就有六个指头,加之行六,外面人都叫他李六指。
而此时与周钰说话之人,正是大理寺宫大人的儿子宫胥。与周钰可谓不打不相识,宫胥属于那种家族培养的五好青年,对周钰这种逗猫遛狗的自然瞧不上,因缘巧合两人发生过几次矛盾,虽然周钰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外人哪里知道,宫胥更是对周钰颇有微词。
直到周钰为宫胥解了两次围,且有一次宫胥意外帮助了被胡氏下人追赶的周钰。那几次之后,宫胥才明白周钰的不易,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都没有办法,至此,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当然,周钰与岳震还有许程及那位林爷的“大事”,周钰是不会与任何人提及的。
“原本与我无干,但他得瑟的太欢了,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才好。”周钰喝了手中的茶,“走,咱们去洪家,那里还有热闹。”
宫胥一边跟着他下楼,一边道,“我说,你这还不解气呀,还有后续?”
“嘿嘿,是有人不觉得解气,走吧,你只管瞧热闹就是,我可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