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还哭!”于二郎气得直叉腰:“我都不用猜就知道,你一准又犯了耳根子软的老毛病。但凡从外面听人家说点什么,你就啥都信,然后回家里头,就给我搬弄是非。” 于二郎一口气骂完,换了换,才又道:“赵娘子他们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你知不知道!” 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 “要不是赵娘子特意请了世子爷帮忙,爹都要含冤而死了,你知不知道。” 尤氏不服,捂着脸顶嘴道:“那还不是因为,咱爹就是被她们害死的,他们愧疚。” 于二郎气得又想打她一巴掌了。 “你要气死我啊,爹是因为站出来替赵娘子他们作证,才得罪的秦家。那是爹坚持的正义,他是为了心中正义而牺牲的! 你怎么能将罪按在人家头上,别被人忽悠两句,就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秦家才是真正害死爹的凶手。” 赵文竹不由意外地看了眼于二郎。 这个没读过什么书的糙汉,逻辑竟然如此清晰,三观被于老头教育得很好啊! 尤氏被于二郎狠狠骂了一通,算是将她给骂醒了。 站起身,来到赵文竹他们面前,弯腰鞠躬向她们郑重地道了歉。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众人忙是看去,就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抬着一箱子东西,径直来到了他们家门口。 打头的人,赵文竹他们都见过,正是秦家管家。 周围百姓听到响动,这会儿都往这边聚了过来。 秦管家上前拱了拱手,视线就落在了赵文竹身上:“赵神医,您也在呢?” 见赵文竹淡淡地朝他点了点头,又笑着道:“这位是于家老太吧。 我是秦家管家,真是抱歉,家中出了内贼,冤枉了于老伯。” 说到这里,表示了下悲伤后,就又道:“那家贼已经在大堂上,自戕赎罪了,也能让老伯安心了。这里,是我们秦家对你们于家的一点点补偿。” 说着,就侧了侧身,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就抬着一个箱子,放在了于家门前,打开,就见里面是一些金银珠宝首饰之类的财物。 周围顿时就响起了一阵吸气的声音。 老旧街住的大多都是穷人,谁家也没见过这么多金银珠宝,一个个都看红了眼。 “哎呀,这下,于家可赚大发了!” “可不是嘛,就是于老头,卖一辈子的糖画,都挣不了这么多钱!” “那可不,那于老头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这死的可真值!” “都说投胎是门技术活,如今看来死也是啊!” “要是我能用我的死,给家里后辈挣这么多钱,我都愿意这样去死!” …… 听着周围议论纷纷的声音,于家所有人都气坏了。 他们宁愿不要这些钱,只要一家人团团圆圆。 于二郎和于大朗更是气红了眼。 于婆子气的身体都颤抖了,“拿走,拿走,我们不要你们的钱!” 赵文竹都着急了,干嘛不要啊! 是的,这些钱花着,是让人觉得羞辱。可是,那也不能不要啊,这是秦家该给的! 可惜,她不是于家人,不好插嘴。 秦管家皮笑肉不笑:“大娘,你别气,我们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这些银钱是对你们的补偿,你们就拿着吧。” 于婆子还想说什么,于二郎就抓住了她的手:“娘,收下吧。” 看来于家平时,都是二儿子做主多。 见于二郎发了话,于婆子不满意,但也闭了闭眼,就没在开口了。 秦管家呵呵一笑,“这就对了吗。” 说着,就大手一挥,一众人就浩浩荡荡的走了。 真是,来时声势浩大,走时也大张旗鼓的,仿佛就怕外人不知道,他们秦家给于家送了一大笔钱来一样。 这让赵文竹感觉怪怪的。 这时周围百姓的议论声,让赵文竹多少知道了一点点原因。 “秦家真不错,说给赔钱就真的赔了一箱子。” “是呀,按理说,于老头的死也是他自己倒霉,正好那小厮偷东西被发现了,就将东西藏在了他身上,秦家其实是可以不用给钱的。” …… 莫非,秦家是为了挽回名声? 赵文竹心里有了数,可还是觉得奇怪。 周围的议论声,让于家众人气愤不已,于二媳妇尤氏,当下就冲了出来,对着那些人就是一顿输出。 “滚滚滚,都赶紧滚,有什么好看的,不是羡慕我们吗,那你们也赶紧回去,找机会去用死赚钱啊!” 骂完之后,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门外的百姓们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了,就骂骂咧咧地都散了。 与此同时,于家得了秦家一大笔钱财的消息,也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速度,迅速地扩散了出去。 于婆子对二儿子的做法,很理解:“二郎你干嘛要这些脏钱!” 于二郎忙是开口:“娘,爹是被秦家害死的,这些钱是他们该给咱们的,而且这些钱,还不知道是秦家从哪里搜刮的民脂民膏,不要不是便宜了秦家。” 于婆子叹了口气,就没再说什么了。 而赵文竹却是开口建议道:“于二哥,我的建议是,你们最近就离开京城吧,到乡下躲躲,秦家在京城势大,你们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太好过。” 闻此,于二郎当下点了点头:“我也正有这个想法,世子爷今儿也建议我们离开了,还答应给我们办路引。” 听到这里,赵文竹不由一愣。 段景瑞这个傲娇毒舌的男人,还挺细心的。 当下就点了头:“能如此更好,你们越快离开京城越好。” …… 最终赵文竹他们也没有在于家吃上饭,段景瑞的人来喊他们回去了。 本以为是有什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