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主毫不客气地一剑斩在棺材之上,一点也没有留力。
这世间已经难有人或物能挡他全力一剑而毫发无伤,这一具棺材虽然来历古怪,但是剑主对于自己依旧自信。
一剑落下,剑主脸色凝重地站在原地。不能说是毫发无伤,只能说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棺材当真古怪得紧,剑主那一件剑并没有斩到实物上的感觉。可是剑主的剑介于虚实之间,虚实皆可斩,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剑主毫不意外地又看见了黑猫的不屑。黑猫甚至不屑于鄙视他!
剑主也不再尝试了,他收起长剑:“那个小丫头怎么样才能出来?”
黑猫不屑地扬了扬头:“走出昨日的困境,才能在今天归来。”
剑主的表情若有所思,昨日的困境?
外界的声音传不到棺材里面,失去重力的黄青梅不知道自己是站立还是在躺卧。不知道过去了多么久的时间,她将曾经的记忆都悉数看过。将觉得有用的信息筛选出来,黄青梅深吸了口气,脑海中仿佛燃起了熊熊烈火,将那些无用的记忆都焚烧殆尽。
随同记忆一起飞灰的,不止是那些庞杂的信息,还有年岁的厚重感。
仿佛一场意识的烈火,将垂垂老矣的枯树烧毁,在旧日的躯干上重新发出了新芽。
仿佛新生的时候,黄青梅重新看见了光。
有人说放下,有人说忘却,有人说执着……
是茫茫苦海,是无边红尘。烈火中,黄青梅看见无数被烧灼的身影,他们或是痛苦或是疯狂。
烈火中,黄青梅看见了一道安详。想要看,看不真切。
嗡……嗡……
是浩大风声,在无边烈火。黄青梅咬着意识的嘴唇,来到了记忆的边缘。
“恨恨恨……”
那一双怨毒的眼睛盯着自己,只剩下仇恨的扭曲的双眼。
是什么让这样的扭曲可以被放下?
黄青梅疑惑地往前方看去,曾经的自己从来没有走出过,所以命运从来都是注定。
前方有一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枯弱得像秋日的草:“我爱他,我知道他的心底里一直有着什么东西,比一切的所有都重要,从来都不能放下。”
“我嫉妒,占据着他全部内心的东西。尽管他选择了我,我也知道他并不爱我。”
“看到你的时候,我想要你死,想要你消失得彻彻底底,想要你在他的世界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是我输了,是我太过弱小……”
……
枯草倒下,焚烧在熊熊烈火之中。燃烧还在继续,回忆并不停止。
她走了很远很远,走了很久很久。她失去了可以失去的一切东西,她最终或许是死去了。
烈焰不曾停歇,就像没有终点的回忆。
新生已经开始,黄青梅眼中渐渐浮现出清明。她周围的禁锢渐渐消失不见,突然头顶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重量。
“猫哥……”,黄青梅轻声地呼唤着。
黑猫的尾巴轻轻扫着黄青梅的后颈,就像是在安慰劝解她。
黄青梅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抬头看向前方的剑主,“猫哥,他怎么了?”
剑主闭着双眼,他的气息在黄青梅的感知中完全消失了。如果不是肉眼还可以见到,黄青梅也不知道前方有一个人。再忽然之间,肉眼看不见剑主了,但是黄青梅的感知中却无比明晰地出现了剑主的模样。
一般而言,黄青梅感知中的图景和视觉是有不少差异的。但是关于剑主的模样,那简直就是和视觉看见的一模一样。
黄青梅不笨,她知道剑主一定是陷入了极为特别的状态。
接收了不少记忆的黄青梅也知道,这位剑主相当不简单。他并不只是在这个时代称雄,甚至是在久远的未来,都是稳居最强一列的存在。
黑猫不屑地看着剑主:“受了些刺激,有点小收获而已。”
黄青梅微微笑着,她可是了解黑猫的。寻常存在,哪里可能得到黑猫的鄙视?
一把抓住黑猫甩动的尾巴,看着江面徐徐消散的银盘:“猫哥,那就是你说的月亮吧。”
“一轮梦境残影而已。”
“真漂亮。”
听到黄青梅的感慨,黑猫立即就不乐意了:“漂亮什么?要不猫哥带你去看真正的月亮。”
揉捏着黑猫的尾巴,黄青梅笑着:“我只是感慨着明明知道只是一轮残影,但是我却看不出来。至于漂亮什么的,不过只是一轮残影罢了。”
黑猫得意着:“那是,区区一轮残影,不过这手段倒也还行,比骚狐狸强多了。”
黄青梅脸色一板:“猫哥,不能这么说白姐。”
黑猫冷哼了一声:“骚狐狸、骚狐狸……”
黄青梅捏着黑猫的尾巴微微用力。
在黄青梅身后,一道月色拢聚起来:“小猫,你这个着急地叫姐姐作甚?”
黑猫回过头冷冷看了白姐一眼:“不许叫我小猫。”
“小猫小猫小小猫……小猫猫……”
黄青梅颇为无奈地看着他们二位,感觉再不制止可能就要闹起来了。
黄青梅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