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随风飘荡,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
天外的风吹来,带着此间不曾有的讯息。
花开之后,低头侍弄花的人,唇间留有一抹微笑。
起初留在这里,为了一个人。后来在这里,慢慢地成为那个人。
在低下头的时间里,花慢慢地开,草慢慢地长。起初不曾察觉到时间的痕迹,后来已印入画卷之中。越禾执着素色的手帕,为祁山擦拭额角的汗珠,这一动作越发自然和随意。她长得并不是很好看,但是十分耐看。
和风轻摆的窗帘,风铃下有祈愿的信笺。
几天前换了新的信笺,越禾不告诉祁山上面的内容,但是祁山看得清清楚楚。那上面写的是和和美美,花好月圆。下面画着两个小人儿,在山与禾之间。
除了年少时有过梦想,祁山便不曾有过需要祈祷的愿望了。他相信神明不会仁慈,世界总是残酷,但是在这小小的花店里,他始终都静默不言。
就像,越禾画的画真的不好看,但是他从来也不说。
越禾或许是没有绘画的天赋的,自己插花种草的天赋倒是不低。只是这小小的花店,依旧没有人来光顾。以至于祁山经常会忘记这是一个花店,以为只是街道上两人的家。
路上的行人停下,惊讶地看着祁山。
越禾率先注意到这目光,她咿呀了一声,便红着脸跑开了。
花店这么小,她能跑到哪里去?祁山得意地笑了声,不过是有客人来了而已。
“队长……”
来人恭敬地站在祁山的身前。祁山浑身一震,抬起头来,脸色复杂地看着来人。
几十年的称呼,几乎已经烙印到了骨子里面。而祁山,却仿佛忘了怎么去回应。
嗓子仿佛被石块填堵住,祁山的声音有些干哑,“你怎么来了?”
来人往花店里面望了一眼,忍不住地叹了口气:“队长,整个夜卫都在朝临城来了。”
“为什么?”,祁山有些不解。
“因为夜主擅离职守,偷偷跑到临城了。”
祁山感到有些诡异,哪里有一位主令擅离职守,谁定的?
“队长,你快快归队吧。那位夜卫卫长,最讨厌别人擅离职守了。”
祁山轻轻地皱了皱眉:“他会怎么做?”
“听说那位卫长,是从阴影里成长起来的,手段狠辣……”
“咱们不少兄弟,都被他整治过了。”
祁山回头望向花店里面,与某个探出小脑袋的目光正面碰撞在一起。越禾的目光里不解,她不明白来的是谁,为什么会让祁山的目光如此痛苦,如此不妙……
祁山深吸了口气,时间已经渐渐磨去了他的胆魄。他想要坚守,想要反抗,可是他在心底里选择了告别。他的身上已经渐渐失却了大义的痕迹,所剩的只有挣扎。
祁山慢慢地将身上的围裙解开,想要随意放下,终究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放在了越禾平常画画的桌子上。他跟着他曾经的队员离开了,一句告别也没有……
越禾冲了出来,祁山和“客人”已经消失在了街道上,就好像从未出现过的梦。她想大喊大叫,可是她看不见……
回头看见了那叠得整整齐齐的围裙,越禾再也忍不住,哭出声音来了。
房顶上,祁山在沉默地低头望着越禾越发娇小脆弱的身影。她蹲在那里,就像小小的一个点,小小的一粒尘。在这世间,没有任何的力量。
“队长,嫂子她没事吧?”,作为曾经龙卫的一员,他很是担心。他可以看出来,越禾和祁山曾经的女人都不一样。祁山对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这一份珍视和痛苦,让他几乎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祁山终究没有舍得摘下越禾的一朵花做留念。其实他十分想要那朵白色的雏菊,因为和越禾很像。但是他怕越禾伤心……
越禾摘下了金色的太阳花,捧在手心里。这朵太阳花,曾经是她最喜欢的花,围绕在百花中间。她说,有太阳才会有花朵。
将太阳花放在围裙上,越禾对着天空大喊:“我等着你回来!”
祁山的身体一震,他抹了把粗砺的脸,然后转身离去。
队员跟在祁山的身边,目光有些复杂。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队长,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咱们大家都还在临城,你有空就回家,兄弟们都会为你掩护的。”
祁山笑了笑,拍着身旁队员的肩膀,语气凝重道:“那位夜卫卫长想要做什么?主令擅离职守,他想要做什么?”
“小武啊,临城的局势可远比你想的要复杂。龙主的传承,我已经送出去了。必要的时候,咱们依旧是龙卫,知道吗?”
小武浑身一震,他们有新的龙主了?可是总部的命令,是让他们全部转为夜卫。
祁山的脸色凝重,他知道和经历的远比这些小子要多。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越禾,为了这些小子们,他也必须要走出来!
主令擅离职守?这是一个卫长可以说的话?甚至于就连总部,也几乎不会这样说!
那个夜卫卫长想要做什么?自古以来,特殊部门的主令如何更替?
夜卫卫长想要做什么,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