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王妃的乳母,虽只是个下人,但毕竟是太王妃的人,又是府里老人,除了当家的几位之外,算她地位最大。 苏怜心有些懊恼和责怪,那许嬷嬷一把年纪了,往后厨跑什么,害的她误以为只是普通老丫鬟。 苏怜心垂下眼敛,遮住暗芒。 在抬眸时,只剩下无辜,“姐姐,那位许嬷嬷怎么了?” 不得不说,苏怜心的心理素质是可以的。 要不然的话,上一世也不能整整谋划六年,将他们一网打尽。 “许嬷嬷怎么了,一会的将她请过来,你不就知道了。” 苏月溪淡淡瞥了她一眼,扭头看向雪老夫人。 “雪姑姑,你派人去把许嬷嬷请来,顺便把我没用的螃蟹清羹带来。” 雪老夫人点头,察觉到了其中意思,派丫鬟去请人。 她虽只是一个小将军的女儿,但从小生活在珩王府,当年跟着太王妃更是见过无数世面,那权贵之间的腌臜之事,再清楚不过。 很快的,许嬷嬷被丫鬟带来,她看到大堂里有这么多人,先是呆愣了下,而后连忙行礼。 “老夫人,螃蟹清羹,我一块带来了。” 许嬷嬷指了指身后丫鬟端着的碗,那用不上的螃蟹清羹还没来得及处理。 “端来王妃跟前。” 雪老夫人抬头示意,丫鬟连忙上前。 “薛医师,你来看看,这里面是否有毒。”苏月溪道。 薛医师闻言,也不废话,舀了一勺,拿出银针试毒…… 银针试毒谁都会,但是在座的没有谁比薛医师更有权威性。 不过稍微厉害一点的医师,也只会利用银针做些简单针灸,治疗头疼发热,能像苏月溪这样用银针来解毒的,寥寥无几。 没多一会,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银针变成黑色。 “这……这碗中的螃蟹清羹才真的有毒。”礼部侍郎高夫人捂嘴大叫。 其他几位夫人一会看看苏月溪,一会看看苏怜心,一时间面面相觑。 就连已经缓过气来的勤夫人,都安静的没有说话,紧蹙眉头,他们见惯了背后那些肮脏计谋,隐隐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雪老夫人紧攥拳头,她一开始隐隐猜到了一些,可真正事实摆在眼前,她吓得浑身发抖。 这一锅毒物要是被珩儿和小云朵吃下去…… 雪老夫人惊恐闭眼,不敢去想。 “苏月溪,你继续说下去。” 雪老夫人止住心中慌乱和惊恐,遮住眼底狠意,瞥了苏月溪一眼。 苏月溪点头,目光温和的落在许嬷嬷身上,“许嬷嬷,在我离开后厨的那段时间,你说说,发生了些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许嬷嬷已经六十好几,比雪老夫人年纪还大。 但因是太王妃的乳母,从进入珩王府就没受过任何委屈,也就太王妃和老王爷刚刚去世那几年,悲痛难忍,后来慢慢恢复,珩王府也不需要她操心,看起来倒是比雪老夫人还要年轻些。 而且因为是从高门大院出来的,不管是年轻还是老年阶段,气质都要比一般的丫鬟和嬷嬷来的出众,说话更是徐徐不急,沉稳有力。 “禀王妃……当时您出去没多一会,丞相夫人就进来了,当时老奴正好要出去拿一样东西,又念着丞相夫人是您的亲妹妹,便放心的交予她手……” “砰!” 许嬷嬷讲清楚原委后,砰的一声跪倒在地,那稳重的声音终于变得慌乱自责,“要不是王妃您换了那碗螃蟹清羹,老奴就是害了王爷和小郡主的罪魁祸首,老奴有罪,任凭王妃处置。” 许嬷嬷想起太王妃对珩王的喜爱,刹那间声泪俱下,垂头就要用力磕下去。 “这事不怪许嬷嬷。” 苏月溪急忙伸手,许嬷嬷砰的一声磕在她手掌心,苏月溪痛的几不可闻的蹙了下眉头,很快散开。 只是无人瞧见,见苏月溪疼了一下,顾珩目光森冷的瞥了苏怜心一眼,那神色就像是在看死人。 苏月溪连忙扶起许嬷嬷,宽慰道,“许嬷嬷,我只是带你来作证,并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你也不想的,并且你也不知道有些人思想阴暗,来人,先带许嬷嬷下去休息,照顾好许嬷嬷。” 丫鬟赶忙扶着哭的伤心的许嬷嬷离去。 “姐姐,你居然联合一个老嬷嬷来诬陷我这个妹妹……” 还不等苏月溪开口,苏怜心先一步委屈叫嚣,她的身形向后踉跄了下,眼泪扑簌簌落下,悲痛万分,“有句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原本以为姐姐不是这样感情淡漠之人,我原本以为只要我把心交给姐姐,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可我现在才发现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苏怜心苦笑了一声,眼泪越流越多,“姐姐,你作为苏国公府的嫡女,所有好事都让你先得了,我想问问你,在把我害死,对你来说还能有什么好处?” “啪啪啪……” 苏月溪抬手,啪啪啪鼓掌。 “苏怜心,不得不说,你的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不过在我这……” 苏月溪嗤笑,眉眼瞬间变得清冷,“收起你那没用的马尿,苏怜心,刚刚你不是很笃定的说螃蟹清羹里有毒?” “……” 马尿两个字让苏怜心眼泪顿住,神色难看。 当真粗鄙不堪! “我只是说桌子上,被珩王和小郡主吃掉的那碗。” 苏月溪冷笑,步步逼近苏怜心。 苏怜心一开始站在原地不以为意,可当苏月溪彻底靠近,空气骤然紧缩,她不适的摸了下脖颈,抬头时,忽然吓了一跳,不自觉往后退去。 苏月溪那居高临下的眼神,让她想到了她揍勤夫人时,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端上桌的是你下毒的那碗,所以你一口咬定有毒,实则端上来的是被我换掉的那碗……” “嘶……” 不等苏月溪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