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嗓音怄哑而粗粝,像在刀上滚过千百遍。 她对这个不知死活的记者忍耐到了极限。 “没有人能违背女巫的意志,包括女巫自己!”玛丽说着,直接闪到了沈安面前,已经非人的尖利细抓狠狠当胸袭来,用的是可以直接穿透的力道! 沈安没有后退,反而在咒语的帮助下前进一步,侧身避开攻击,转到玛丽背后,她才慢悠悠说道:“这句话可不是这么理解的。” 话虽这么说,但沈安还是不可避免被反应过来的玛丽在手臂划出了一道细细的口子,瞬间,密密的鲜血就渗了出来。 和被韩兵子弹刮伤的痂叠在一起,旧的伤口也一并开裂。 对此,沈安毫不在意,抖了抖手脚,行动不受影响就好。 她在对战的间隙,和黑袍的玛丽语重心长道:“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得到一记被黑气包裹的树桩袭击。 沈安灵巧躲避。 “你懂什么!”玛丽道:“我是在救她们!她们在外面总归生不如死,不如和我一起!” 她没有问沈安在说什么,又怎么知晓她对镇民做的事,在玛丽的意识里,对方是个万分狡猾的记者。 自己只需要杀了这个女巫中的变数即可。 更何况,她知道沈安在说什么…… 女巫村有千百种形成,但小镇的落成,是由玛丽一手导演。 应该说,是由死去又被唤醒的玛丽,一手促成! 沈安从对方毫不避讳的回答中,提取到了想要的元素,“你在蛊惑她们。”她咬字肯定。 镇民对女巫喊打喊杀,更直接的是,对女巫玛丽喊打喊杀。 沈安一开始以为镇民是在用“厌弃”的讨骂掩饰保护女巫,做给外来人看,但怒骂的情绪太过自然,光靠“演技”,她觉得不足以支撑整个小镇的不满。 除非,骂是真,守护,却又不得已。 然后,她看到了坟地,看到了镇民家中情况,各方面的,人员结构甚至是镇民对不同人的态度。 ——这是个极端情况下被组合而成的“女巫村”。 前后一结合,她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女巫玛丽,毕竟她似乎还能“使唤”镇民,但如果是逼迫性质的,那就是另一番情况了。 “你在报复某些人,却拿了那些和你一样境况的女人作筏!”沈安没有和玛丽正面对上,一直在躲,“你害了她们!” 玛丽不再收手遮遮掩掩,她疯狂攻向沈安,“人心哪用蛊惑?!”她恶狠狠道,不料一直躲闪的沈安不按套路,改躲为攻,突然拿刀割了玛丽脸侧一刀。 一丝黑气从伤口溢出,飘散。 沈安注意到,不等对方暴怒,又说道:“你的话单看还挺有道理,但……抄书也不会?” 语含轻蔑。 “人家这话本意可不是这样。” 注意到玛丽攻势稍缓,沈安让沈非祈加大攻势,进一步消耗玛丽精力,虽然自己也在同步消耗体力,但……玛丽消耗得更快。 因为有人帮她在另一个地方消除玛丽的精神力“源头”! [女巫大战女巫?] [其实真正来说,沈安是打不过玛丽的!] [奈何——] [奈何?] [奈何!!] “甲方”们恨铁不成钢,韩兵你好好一A级百强职员,被人扼住性格弱点的咽喉,真一打一个准啊…… 小镇。 卫燃躲在角落,亲眼看着韩兵开始杀npc,犹豫再三,“真不救吗?” 好些镇民呢。 “救谁?”迦楼罗不解,韩兵还是镇民? 卫燃:“……”算了,看戏吧。 沈安说能让韩兵多杀些就多杀些,冷血女人,卫燃抖抖腿拉拉筋骨,看戏久僵住了,引得旁边的迦楼罗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卫燃无声谴责,“话说那个玛丽被发现烧死再分尸靠谱吗?”没一会,他又呆不住聊起天来。 “什么不详啥的?”他问。 迦楼罗不想理,用沈安的话原样回复:“玛丽扮成公爵做的事超出了那个时代女性的基本能力,对时代来说就是异端!” “对待异端,愚昧的人不吝用更愚昧的手段制衡。” “可惜……” 迦楼罗想起沈安后面的话,也是让他们最终决定“听吩咐”的那段推理,前面的,他们自己或许再花些时间也能得出,但其后,就是对他们来说真正有用的关键线索! 沈安说:“‘女巫’不过是句口号,现实哪来真正的实力滔天的女巫?不过是有觉醒的小部分人支持的声音,最终让女巫玛丽在信念中复活……” “复活,却开始了真正的蛊惑。” 她终究没能逃过那个时代对她的评价。 魔鬼……蛊惑人心…… “‘女巫运动’最后失败了,没有‘女巫’,也没有‘猎巫’。” 复活的女巫亲手筛选信徒,增加了新的女巫群体,群体又在新的讨伐中湮灭,留下的,只有真正永生的女巫玛丽,和那个女巫村—— 外界称为“余孽”,和女巫有关的余孽。 讽刺的是这里面许多被逼逃亡的人,本质上还是不支持“女巫”群体,所以保留了一些外世的习惯。 “什么是‘女巫’群体?”迦楼罗轻声问,随即又自言自语般:“独立。” 被平等对待的权力。 卫燃看她似乎魔怔了,忙推了一把,他了解一些迦楼罗现世的事,特怕她又被困在过去的桎梏中不得解。 但……迦楼罗反手给他一个大逼斗,眼神清明,一副早就解脱的疏落样。 “这才是现实啊!”卫燃晃了晃脑袋,向前看的女人啊,冷血! “这才是现实啊!”迦楼罗想到沈安说的,跳出那个圈子但最终没有跳出圈子的玛丽,可惜! 玛丽的举措在她生存的时代实在是惊世骇俗,她出门,她风餐露宿研究建筑,她创新手语引天人之言,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