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静观庙前患瘟疫者陡然痊愈,不知从哪传来的消息言沈家大小姐沈盈日日施粥救济慈悲之心。
言她感动了上天,因而赐下灵药解救百姓,是以百姓坊里之间皆称沈盈为神女。
此事也飘入了宫中,听到这个消息时,彼时燕昭明正与人对弈下棋,落了一黑子,“哼”笑一声,朝对面的燕迦月问。
“你以为如何?”
燕迦月听此,才慢慢开口回道。
“许是如民间百姓所言的那样吧,母君,你以为呢?”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
燕昭明眼眸闪了下,她虽不信对面人之言,但她也不可能表露别的态度,故也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一时间,室内只有清脆的落棋声。
你来我往,一步一棋,不一会儿,这场棋盘上的角逐便落下了帷幕。
燕迦月看了一眼她已步入死局的棋子,笑着开口。
“母君,你果然厉害,不管是前路还是后退都周全地筹谋了,我的棋子只能乖乖地步入你下的陷阱里了”
“月儿,你的棋下得更精明,每每都出其不意,落子有道”燕昭明先是赞扬了她一番,又谦虚道。
“朕不过是比你年长,故能险胜你一招罢了”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番,终是燕迦月沉不住气了,结束了这个话题,她起身道。
“母君,咱们改日再下,今日我还要去陪陪我父君,几日未见了”
“好”
燕昭明点了点头应允,又招手让流云送她离开。
燕迦月离开后,燕昭明品了口手边的茶水,看着棋盘,白黑两子,互相为敌,步步紧逼,嘲讽地笑了一声。
燕迦月的心思早已浮现在了这盘棋中,想要篡位为王,争权夺利。
司马昭之心人皆有之,但她过犹不及,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燕昭明看着对面人下的白棋的种种走势,好笑地摇了摇头。
她会放任她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过是因为那些小动作不足为惧罢了。
正如这场棋,燕迦月她攻势猛烈,步步向前,可她可比她了解。
这不仅仅是棋盘之上的攻守之道,更是权力上的争斗之法。
而燕迦月她还嫩着呢,更何况她野心太大,她的谋划配不上她的野心,可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燕昭明转了转手指上的白玉扳指,暗想月儿她估计快要忍不住了。
而那时她就先除掉她好了,再一点点地拔光齐家的势力,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想到这,燕昭明颇有好心情地笑了几声,不过,这个好解决。
但她心头又涌现了另一个顾虑,前几日,听密探来报,西陵国近来接连吞并了数个小国,势力渐长,又广招天下谋士,扩展疆土,无往不胜。
她皱了皱眉,如今若西陵国要与燕朝打仗,也不知燕朝能有几分胜算。
随即,她又摇了摇头,想着如今局势未定,不必在此庸人自扰,反正若燕朝战败,她还有后退之路。
……
而这边沈盈自然也听说了那件事,想起那天不停的解释却没有人相信她,而现在人人皆称她为神女,就一阵阵头痛无奈。
明明都不是她,怎么没有人相信她?
还有那天之后,她明明都是偷偷派人去送药给其他患瘟疫的百姓的,怎么都说是她救了他们呢?
沈盈一下子趴在了案台上,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呢,一道急匆匆的声音传来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
月桃焦急地推门而入,气喘吁吁的跑到她面前。
“怎么了?”沈盈皱了皱眉,坐直了身子。
“家主她死了”
月桃语带悲伤地缓缓道,她虽对家主死了没什么感觉,可她毕竟是小姐的母君啊。
“什么?”
沈盈一时没反应过来,猛地站了起来。
“家主她死了”
月桃又重复了一遍,看着面前的小姐缓声道。
“今天给家主送膳的白云在门口唤了一声,不见声响,便想进去看上一看,可她看见家主全身被锦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一掀开,便看见家主身体僵硬,身上也出现了淡淡的尸斑,一看就是死了不久的模样,白云就赶紧喊柳主子来”
“柳主子一见便哭着昏了过去,现在还未曾醒过来”
“那现在她在哪呢?”沈盈语气还算平缓地出声问。
月桃一听便知小姐询问的是家主,“现如今家主的棺椁在东厅灵堂内”
沈盈一听,不知该不该过去,毕竟她不是原来的“沈盈”。
而沈湘不论是对她还是对原身都算不上好,她低下了头,一时有些踌躇。
而一旁的月桃见小姐低着头,看不清神情,上前安抚道。
“小姐,别伤心,你还有月桃呢”
沈盈抬头,勉强地冲月桃露出了一个笑,她决定了,她还是应当去看看。
到了灵堂前,她看见左右屋前檐角皆挂了白对联和白灯笼,一片死气沉沉。
沈盈站在灵堂门口前看着屋内挂满了布幔幡帐和纸钱元宝。
正中则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