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谢谏言端坐于镜间,看着镜中的自己,黛眉轻染,口脂微抿,娇艳欲滴,额间一抹朱红,面如冠玉,昳丽清疏,容色惑人。
他微微勾唇笑了下,等这一天已经好久了,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穿着自己亲手绣制的喜服是何等模样了。
站在他身后的侍从,一抬眼便从铜镜中看到那抹灿若春华的笑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公子,你可是我见过最美的人了,称你一句仙人下凡也不为过”
真真是天仙般的人物。
“是吗?”,谢谏言清浅地笑了下。
“那当然,要奴说啊,公子你长得这般好,是个女子见了也会为之倾心”
谢谏言没再开口,他从不需要别的女子的喜欢,只要她喜欢就好。
侍从拿来了一把梳子,笑道“这是喜梳”
说着他便开始执着喜梳为谢谏言梳发,同时吟唱悠长的谣调。
“一梳梳到底,举案齐眉,喜结良缘”
“二梳梳齐眉,百年好合,比翼双飞”
“三梳梳到头,白首不分离,永结同心佩”
谢谏言静静坐着,看着铜镜中梳子慢慢梳过发丝,只愿他与她如那歌调般永生永世不分离。
“好了”
侍从梳完发后,又左右看了一眼,挑出两支白玉簪子,配着额间淡色的桃花状花钿,平添了几分昳丽之感。
“沈小姐来接亲了,准备好了吗?”,外面传来一声叫唤。
“来了”,侍从回道。
“公子,奴给你盖盖头”侍从拿过放在桌案上的艳色的盖头轻柔地盖到了谢谏言头上。
侍从扶着谢谏言行至门外,影青则在身旁守着。
沈盈看了眼来到她面前的谢谏言,有点紧张地抿着唇。
视线落到了与她同款式的喜服上,她牵住了他的手,一步一步地将他送入花轿内。
沈盈看着他头上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代轻轻晃动,在即将进入花轿之际。
沈盈忽的感觉她的手被轻轻勾了下,心下一惊,赶紧收回了手,谢谏言隔着盖头轻笑一声缓缓入了轿内。
“小姐,你傻站在那干什么呢?怎么不快些上马?”月桃的声音响起。
“来了”沈盈回道,随后翻身重新坐上了,那高头大马,行了片刻。
沈盈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瞧不见花轿里面的人。
她只能看到花轿四角缀着一个精巧的苏锈花球,顶端的流苏,自然地垂落到轿底。
沈盈定了定神,收回了视线,也不纠结于谢谏言为何勾她的手了。
京城最大的酒楼清悦楼此刻坐满了食客,皆纷纷探身去看热闹。
影白站在窗边,视线落在了那后方的花轿上,又瞥了一眼街道上人头攒动的场景,勾了勾唇。
到了沈府,沈盈下了马,回身撩起绯红的轿帘,一双莹润通透如玉的手伸了出来,触感冰凉。
沈盈握住了谢谏言的手,把他从轿内小心地扶了出来,牵着他一步步踏入沈府。
沈府内,早已妆点得遍地红绸绵缎,房檐翘角,梅枝桂树上都高挂了艳丽的红绸裁剪而成的花以及大红灯笼。
从沈府门口到大厅铺满了红锦地毯,站在两侧的侍者,在两人经过之际,适时撒下漫天的花瓣。
在一声声祝词中,两人行至厅堂,没有高堂见证,只有两把空椅子。
宾客皆不解,这没有家中亲人见证的婚约算什么?
月桃想起之前小姐吩咐她的话,扬声解释道。
“家主已逝世,另一个主子生病卧病,故放两把空椅子以示尊重,有何不可?”
底下的宾客听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大喜的日子,再说了,这是他们的家事,便也认同了。
沈湘已然去世,柳木生称病卧床不出。
正合沈盈的意思,反正无论是沈湘还是柳木生都不是真正对她真心实意的人,她也不想拜他们。
至于那两把空着的椅子,是她给她现世的父母留的。
即使他们不在身边。
沈盈想到现世心情就忍不住低落了下来,而谢谏言早已知道她不是“沈盈”,因此对她这个举动没有感到意外。
只是感觉到她心情忽而低落,谢谏言皱了皱眉,紧紧地反握住了她的手。
沈盈恍然,压下了满腹的思绪,看见底下没人再出声了,于是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月桃。
月桃会意,走到了两人中间,提高了声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皆遵礼,拜了三拜。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道声音落下,沈盈扶着谢谏言想先把他按着礼节送入新房之中。
到了新房门口,沈盈想着她还得应对宾客,于是停下了,谢谏言见她停下了脚步,略有不解看向了她。
便听到身旁的她解释道,“今天是个大喜之日,我得去应对到来的宾客”
“你先在新房内休息吧,若是饿了,可以让侍从来送吃食”
谢谏言皱眉,他不想让她离开,但这日特殊,纵然再不舍,他才能放开了握着她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