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虽说有点抱歉,但她想着她都娶了他了,日日夜夜在一起,什么时候不可以再陪他出来。
这样想着,她心安理得地任由宋浅浅揽着去天香楼了。
谢谏言紧紧盯着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她竟毫不留恋地跟着旁人走了,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他。
哪怕一眼也没有。
谢谏言闭了闭眼,想起刚才宋浅浅肆意揉捏她的脸,心里的阴暗几乎快要压抑不住了,看向宋浅浅的眼神里满是妒意。
他好想砍了她那双碍眼的手。
不,他不能,他不能。
不然沈盈会生气的,谢谏言推翻了脑子里还未成形的想法。
“公子,我们回去吧”
影青在身后出声。
谢谏言恍神,定定地看了眼两人,转身离开了。
临近六月,紫藤花开。
“谢公子,可否到前面一述,我家殿下在那里等你”
燕祁迟手下长风突然而至,指着前面的茶室道。
谢谏言挑了挑眉,“领路”
他抬步跟了上去,行至二楼,绕过屏风,便见燕祁迟正在喝茶,燕祁迟一见他来了,起身招呼他上座。
谢谏言随意地落座于他前面,端起桌子上早已沏好的茶,不紧不慢地喝了几口。
燕祁迟见他不言语,心下有点着急,忍不住率先开口,“今日我的人来报燕迦月已在背底里招兵买马了,恐有逆反之心”
谢谏言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此事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
燕祁迟急切追问道,说罢,又觉得有点不妥,补充道“我这是为了我们两人打算,若她成功了,我们这些天的图谋将功亏一篑,或许我们还会沦落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我们?身首异处?
谢谏言嗤笑一声,“区区一个大皇女,怎奈我何?”
“就算你有一日身首异处了,我也会安然无恙”
明明他的语气过于笃定,过于自信张狂,但让人毫不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燕祁迟听了前一句,略感心安,但一听后一句,怒气升腾,他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不敢向面前之人发怒,只能压抑下怒气,勉力扬起一个笑,“谢谏言,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谏言也笑了,笑他懦弱无能又贪生怕死,见燕祁迟脸色越发难看,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解释“我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
燕祁迟险些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他瞧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不像是开玩笑的。
谢谏言好笑地看着他敢怒不敢言,这丑态,可真恶心!
但燕祁迟还记得他有求于他的,他咬了咬牙,平息了怒气,半刻,露出了一个略显讨好的笑。
“谢谏言,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谢谏言心叹他真是高估了他,他还以为他会拂袖而去,结果又是这一副讨好恭敬的模样,真是无趣,淡声道,“静观其变”
“可常言道时机不等人,若她抢占了先机,一举成功,那如何?”
谢谏言摇了摇头,“她不可能会成功的”
“且不说女皇已忌惮于她,早有防备,加之西陵吞并周边诸国,屡犯边境,此时一旦她崭露反叛之心,那民心四散,女皇第一个便会拿她开刀,以敬效尤”
燕祁迟听完,心安定了下来,他怎么没想到呢。
这一环扣一扣,环环相扣,剥丝抽茧,步步为营,他看向谢谏言的眼神也愈发敬佩又暗含警惕。
若这样一个人不是盟友而是对手的话,燕祁迟只觉得他毫无胜算。
还好,他是盟友。
想着,他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又听面前之人道,“你不必忧心,我定会“好好地”助你一臂之力的”
谢谏言缓缓道,不动声色地加重了好好地三个字,如此明显,若旁人定会听出他话中的漏洞。
但燕祁迟只集中在他说要助他一臂之力的话上,沉浸在他将会称帝的喜悦之中,根本没听懂他话内的意思。
反而面上一喜,向谢谏言道谢,“多谢,待我当上了帝王,我定会好好褒奖你,让你当摄政王的,到那时…”
谢谏言低头品茶不语,他真没想到,燕祁迟会这般蠢,连他的这么浅显的意思都体会不到。
听着耳边他侃侃而谈,谢谏言一阵烦闷,沈盈不在身边,碍眼的苍蝇还在耳边嗡嗡,可真烦。
他侧头看向窗外,这才分开一会,他便想她了。
他要回府等着她,让她第一时间就能见到自己。
这般想着,他愉悦地起身,燕祁迟也立马直起了身,“你这是要离开?”
谢谏言掸了掸衣服,“不然呢?还有事?”
“没有,没有”
燕祁迟连连摇头,谢谏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径直离开了茶室。
“殿下,你为什么这般讨好谢谏言?”
谢谏言离开后,长风忍不住问,“他不过是一个罪臣之子,殿下何至于放低身段去恭敬他?”
燕祁迟坐了下来,方才讨好的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戾声道,“你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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