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创立了亦笙教育基金会?
作为这基金会奖学金的受益者之一,左渔的眼?睛霎时充满了敬意。
许肆周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猜出来了,说:“这就是她割舍不下的责任。”
左渔既钦佩又感慨。
她曾经听人说过,亦笙基金会的背后是一位民国大小姐,她身份显赫,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但因为现在?年岁已?高,一直深居简出,从未公开露面。
没想到这么巧,她竟然有机会间接了解到她。
而且能说出“男孩子不懂得送花,追不了小姑娘家家”这种?话?,这位老太太的心态一定?很年轻很可爱吧!
左渔感觉她的形象在?脑海中变得更加生动?起来,然后眼?睛亮亮地问许肆周:“所以,你是因为她才回恫山读高中吧?”
“猜对一半。”许肆周眯了眯眼?,轻描淡写地解释,“我在?英国黑了校长邮箱,然后被退学了。”
他?的语气太过自然,左渔却震惊不已?:“什么?”
“当时我妈让程野帮我走申诉流程,哦,程野你没见过,就当是我一朋友。”许肆周语气懒散,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但他?还没跟校方谈出个结果,我转头就跑挪威冰岛去了,率性?妄为地玩了一圈,哪儿危险往哪儿钻,玩过枪,撞过车,放纵欲望,挥霍青春。”
“渡嘉奈你见过,他?比我还能玩,但比我还成熟些,他?是个事业批,没时间奉陪了,我却还在?大西洋公路玩命飙车,后来如果不是老太太查出冠状动?脉疾病,我现在?指不定?还在?哪儿疯玩。”
许肆周说完,活动?了活动?筋骨,不太自在?地捏一捏后颈脖。
左渔怔怔地听着,甚至忘了继续吃手上的蛋糕。
这样的许肆周确实如她认识的一样,肆意狂妄,追求刺激和快感。他?这种?个性?,从他?之前对叶群,对他?父亲,以及对张校的态度和处事方式就可见一斑。
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随心所欲的人,才不是什么乖乖仔。
“那你现在?还想和以前那样玩吗?”左渔察觉出自己和他?相差太大,默默垂下眼?眸,轻声地问道。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纠结得不行了。
她会关心这个,是因为她真?的有点喜欢上他?了?所以忍不住地想知道他?的想法。
左渔心底有些涩,她太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怎么可能会有未来?
可是能怎么办呢,心之所向是控制不住的。
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正?想将这问题揭过去时,许肆周回答她了,眼?睛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一开始确实想。”许肆周说。
最开始的时候,许肆周确实觉得恫山这破地方有够无聊,他?每待一天都他?妈是浪费生命,于?是找了姜圣回来开拳馆,投资老陈的石锅鱼饭店,各种?给?自己找乐子。
他?以为自己就这样混混日子,东游西荡的时候,遇上了左渔。
她是他?活了十八九岁,第一次想要定?下来的人。
那天晚上,他?听出她心情不好,其实可以给?她唱很多?歌,可他?偏偏选了一首《无赖》。
他?总觉得自己也?挺无赖的,痞里痞气,又混不吝。他?没谈过恋爱,所以没唱情歌,不过结尾那句“没想过和谁有未来,但你除外?”,许肆周是认真?的。
今晚程野问他?,为什么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许肆周差不多?两?宿没睡,神思正?是游离的时候,听见这个问题先?是一愣。
他?还以为他?最先?记起的,会是左渔在?陈仲远事件中站出来力证他?的清白,可他?阖着眼?,坐在?车里,突然想起的却是左渔在?服务站下车给?他?买橘子。
他?笑着讲给?了程野听。
漫天的萝藦种?子飞舞,就像夏天的蒲公英,而那个女孩就那样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其中。
他?最开始只是对她感到好奇。但那时候在?车上,他?晕车难顶,好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他?就一直在?想,他?旁边这娇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就那么坚强,一个人独自坐那么远的车,走那么远的山路,一声不吭的,不抱怨不埋怨。
本该是圣殿里娇养的花朵,风光无两?,却历经风吹日晒,顽强地长出花蕾,散发馥郁芬芳。而且他?难受得厉害,是她一直在?用?心照顾,那时候他?就觉得他?上辈子是磕了几百次头,才换得来这么一个女孩的悉心照顾,这辈子就是她了,他?想一辈子对她好。
“那么多?美女你也?见过了,就这么一个橘子把你收买了?”程野不太明白,递来一杯咖啡问他?。
许肆周手背覆在?额头上,也?不否认,人在?身心极度脆弱的时候,就会格外?矫情,他?也?不例外?。
就连他?自恃天王老子都不行。
他?当时的确就这样,被女孩的一个橘子偷走了心。
这个女孩很好,她对他?的好不求索取,不计得失,好到他?可以付出所有去追求她。
她不属于?这个小县城,她配得上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