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抵岸,左渔礼貌地对老人家道了声谢,沿着小径步行,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
四周竹林环绕,几个摄影棚和布景点点缀其?中。
终于,一位身穿古装的助理走了过来?,礼貌地向?她问好,并?引领她向?夏荻拍摄的B组走去。
夏荻本次拍摄的是一部双女主的武侠片,左渔等待的间隙快速搜了下,大?概了解到这部戏的另一女主演,是一位气质与演技俱佳的大?花,名字叫舒意。
大?概是剧组的戏忙,她等了好一阵才见到了夏荻本人。
夏荻穿着流纹戏服,头上簪翠摇曳,刚一结束戏,立刻就有一堆人朝她围拢过去,她边走近边挥退闲杂人等。
左渔站在人群之外,观察着这一切。夏荻的身材高挑标准,每一个动作和表情都透露出她在银幕上的经验和训练。她看着夏荻与助理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独自往房车的方向?走。
也是在这时,左渔才注意到,这个只能通过船只抵达的小岛上居然有一辆房车,就隐藏在层层叠叠的竹林后,想必是不惜重?金才将它运到这里。
剧组是不可能给她这样安排的,也难怪总有传言流传,说她的家境不差。
夏荻将她叫上房车,开门见山:“你就是左渔?听说你准备给乐邑写本子,别写了。”
她拿眼?线笔往自己?眼?尾勾了一笔,放下来?,然后又拿起桌上一杯冰美式,咬着吸管,这才正?面转过来?看她。
左渔没坐,双手插兜靠着门板站,见她没有下文,不由得问:“理由?”
“我就是单纯看不得她好。”夏荻坐着,晃着咖啡悠悠回她。
“就因为你们是对手,是竞争关?系?”
“这你少管。”
就这么傲,小怡确实说得对,像是在给下级下命令。
真行,赶来?赴了这么一场自讨无趣的局。左渔转身欲走,却?被?她喊住。
“等等。”她说,“要什么条件,或是要求,尽管提。”
左渔气笑了下:“无聊。”
夏荻站起来?,放杯子:“乐邑给你的,我出双倍。”
左渔沉默,看着她,一时看不透她的性子,像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大?小姐,根本不用考虑别人怎么想,只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见她不说话,夏荻继续提价:“三倍?还是……”
“不必。”左渔径直打断她,“既然听说我准备给乐邑写本子,那怎么没打听出来?我跟她是老同?学?的关?系?人情价,值千金。”
“可我听说你昨天开车撞了艾伦。”夏荻继续加码,“他现在放出消息,要整死你,如果你以?后不再帮乐邑,我能帮你摆平这件事。”
气的,手掌心都不自觉握紧了下。
艾伦这人渣哪还有脸啊。
“你们这个圈子都这样使手段?”
这样质问完,一位稍显中年的女性刚好走进来?,提着一个爱马仕包包,显然是对局势和气氛有所察觉,语气缓和地问一句:“荻荻,这位是?”
夏荻坐下来?,语气随意地答一句:“写《余烬》的。”
“哟,那不是很有名的编剧吗?”这位阿姨满脸笑容地看过来?,“姑娘,给咱荻荻量身定做一个本子可好?”
“阿姨,抱歉,有点事,我先走了。”左渔说完,匆匆地离开了房车,没有再回头,一步也没停留,胸口气得上下起伏。
突然间,天空发出一声巨响,一道疾雷划过天际。
“轰!”
接着,雨点开始急速地落下,打在竹林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姑娘,你不打伞吗?要下雨了。”
“妈,管她呢,你怎么来?了?”
雨点越来?越密,逐渐形成了沉稳的鼓点,将后面母女之间的对话模糊在风中。
雨水顺着她的额发,自她的尖下巴往下滴,左渔一阵小跑,寻找了好一阵,才看到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衣衫湿了大?半,垂垂地贴在身上,皮肤不禁泛起一阵冰凉。但雨越下越大?,不知何时才能停。
不远处,似乎是受雨势影响,剧组的拍摄工作暂停了。
不少工作人员在紧急搬运器材,其?中有几把伞挨在一起,似乎在护送着哪位演员离开。
随着这几人越走越近,一阵横风斜雨突袭过来?,使得几位工作人员的伞晃动不已,也是在这一瞬间,露出了伞下的面孔。
左渔眨了眨眼?,看到团簇中间的那个人,身穿一袭淡绿色的汉服,梳云髻,戴金色梅簪钗一步一摇,五官风情,眉眼?潋滟,媚中带纯。
彼此目光对上的一霎那,一道清悦像黄莺的女声从她嘴里流淌出来?:“等等。”
莹润好听,左渔以?及众人都怔了下。
“意姐?”旁边的助理蓦地回首,停下脚步。
“她淋湿了,给她一把伞吧。”舒意停下来?,指端朝左渔的方向?一点。
左渔愣了一下,没想到舒意会?注意到她。这个举动让她心中微微一暖,雨水混杂着情感。
旁边的助理迅速反应过来?,拿出一把伞递给左渔:“给,快打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