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夕食,嬴栎便要离开了。
元嫚追着嬴栎离开,“姑姊,姑姊。”
嬴栎停下脚步,笑道:“元嫚有什么事情呀?”
元嫚又将一支发簪给了嬴栎,“本来是要给阿父一支的,可是阿父不喜欢,姑姊喜欢,给姑姊,这个给阿母。”
“姑姊喜欢的对吧?”元嫚期待的看着嬴栎。
“当然,姑姊超级喜欢的,”嬴栎笑意盈盈的接过发簪,“谢谢元嫚哦~”
嬴栎心里琢磨着给元嫚做个玩偶,这东西几个小子应该不会也要了吧?
看着元嫚欢快的背影,嬴栎又回去找嬴政。
嬴政诧异,“阿姊还有事情?”
“看看,好看吗?”嬴栎显摆着元嫚刚刚给的发簪,一副得意洋洋又幸灾乐祸的表情。
嬴政有些疑惑,做工粗糙,阿姊还得意成这个样子?“谁送的?哪个美男子送的?”
嬴栎手一收,“什么什么什么啊!元嫚送的好不好,元嫚亲手做的哦~”
嬴栎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元嫚做的?”嬴政想起自己刚刚吐槽阿姊的发簪丑,那是他闺女亲手做的?!
嬴政:!!!
“对呀,元嫚做了三支,这个也是,”嬴栎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簪,“但是你嫌丑,好了,阿姊走了。”
不等嬴政说什么,嬴栎急急忙忙离开。
嬴政:!
大意了!
阿姊忒坏!
元嫚还有一支,他可以去找闺女要吗?
嬴栎每日戴着元嫚送的簪子招摇。
张良见嬴栎整日戴着一支粗糙的发簪,问了问扶苏,得知是元嫚送的。
李牧也瞧见嬴栎粗糙的发簪了,这个呆瓜也没想过问一下。
他知道嬴栎向墨家额外花了许多钱,还以为嬴栎帮扶墨家,把自己帮成穷光蛋了。
扒拉扒拉自己的小金库。
嬴栎诧异的看着李牧,“这是做什么?贿赂我?这可有违秦律啊!”
“这么大数额,黥城旦舂都是轻的。”
李牧连忙摆手,“不是不是,臣见公主整日戴着一支粗糙的发簪,想必公主为了墨家花费颇巨,只是给公主用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嬴栎笑道:“看不出来你一个大男人心思还挺细,发簪是元嫚自己做的。”
嬴栎得意的显摆。
“再说若是没钱,我不是还有王上嘛。”
“你带回去吧,谢谢你。”
李牧挠挠头,这样啊,他的担心多余了。
过了数日,在休沐前的一天,嬴栎去了农家的农学院。
仲夏,郁郁葱葱的农学院,美不胜收。
问了问许夫子可有什么要解决的问题,又随机问了问学子们是否有什么问题,或者是有什么建议。
能解决的当场解决,不能当场解决的也记下来,计划好如何解决。
用过夕食,嬴栎便要回咸阳城去了。
夏日的天色暗的很晚,时间尚早,嬴栎索性慢慢悠悠的走着,“卿锦,这里好漂亮,下次休沐带你来玩。”
“诺,妾多谢公主。”卿锦笑道。
“哎,也不知道卿焰何时回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她事情顺不顺利。”嬴栎有些担心。
卿桉撇撇嘴,“她不让别人危险就谢天谢地了。”
嬴栎有些好笑,“可她毕竟出远门。”
“嘿,谁家小娃?”嬴栎扬声道。
正蹲在沟渠旁边拿了个破瓦罐装水的小娃吓了一跳,破瓦罐掉到沟渠里面去了。
沟渠是农学院的学子们挖的,不算深,水流也不急,小娃抿了抿嘴,也不搭理嬴栎,只顾去捞破瓦罐。
只是人太小,够不着……
小娃眼圈微红,但还是努力试图捞破瓦罐。
卿桉将破瓦罐装满水捞上来,递给小娃。
“谢谢。”小娃的声音细若蚊蝇,抱着破瓦罐便要喝水。
嬴栎蹙起眉,拿走小娃手里的破瓦罐,“不能喝,河水很脏,卿锦。”
“诺。”卿锦将带的水倒在杯子里递给小娃。
小娃看着精致漂亮的器具,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小手,有些无措。
嬴栎始终蹙着眉,脏兮兮的小娃,独自出现在这里,这做父母的心也是够大的。
嬴栎从卿锦手里接过水杯,塞进小娃手里。
小娃看了看嬴栎,小心翼翼的喝水,还时不时看一眼嬴栎。
待到小娃喝完水,肚子又咕噜咕噜叫起来。
“卿锦给他拿些吃的,”嬴栎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下来,“你阿父阿母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小娃的眼圈更红了,一路上没人管没人问的,他也坚持走到咸阳了,尽管几次差点丧命,他也咬紧牙关挺过来了,可有人关心,他觉得好难过,好想哭。
“我没有阿父阿母了。”
嬴栎一顿,“你从哪里来?”
小娃抽噎了一下,“上郡。”
上郡?!这么大点的小娃娃!从上郡走到咸阳?!那得从仲春时节便出发了吧?还有路上那么多危险,嬴栎有些震惊,更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