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嬴栎找到县尉,“吕公迁徙不合秦律,你可知情?”
县尉请罪,“臣不知,臣失职。”
“依律,小误,赀一盾;大误,赀一甲,你以为该当如何?”嬴栎又问道。
县尉默了默,“大误,赀一甲。”
嬴栎叹了口气,“好,本公主希望年末上计时,能看到你除此事再无他误的计簿,可以吗?”
县尉眼睛亮了一下,“诺!”
“遣人暗里盯着吕公一家到咸阳,送萧何与刘季的人手仔细挑选,莫要刻薄萧何,不过,路上将刘季的嘴堵上,别让他说话。”嬴栎说道。
“但凡他说话,就给他将嘴堵上。”
“诺!”县尉有些茫然,别的都好理解,但为什么要给刘季的嘴堵上?
“另外,你查一下,”嬴栎报出一串地址,“这户人家要去咸阳。”
“诺。”县尉十分利落的开始翻查人口计簿。
嬴栎看了一眼,“做的不错。”
很快,县尉将此事处理妥当。
嬴栎带上路引去找周勃。
扶苏有些好奇,“姑姊,周勃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他薄曲编的不好吗?”嬴栎笑道。
扶苏撇撇嘴,“姑姊糊弄扶苏,找个编薄曲的人还用到沛县来?”
张良也不理解,“阿姊可是觉得他可以做个侍卫?”
“我想将他带到咸阳,需要什么理由吗?我看他顺眼。”嬴栎好笑的看了看二人一模一样的表情。
又与张良说道:“比如我将你带到咸阳时,也毫无理由,不是吗?”
张良点点头,确实,公主做事,但凭心情,从不讲理由……
一路抵达周勃留下的地址,张良敲开周勃家的门,一个年轻的女子开门,有些疑惑,“君子找谁?”
“周勃。”张良说道。
“夫人,君子。”周勃快步走来。
张良将路引递给周勃。
嬴栎说道:“我还要去一趟六县,而后折返咸阳,你自己先去咸阳可以么?我给你地址。”
周勃接过路引看了看,“周勃去了之后……”
“我给你信物,会有人安置你的,可要带家人同往?”嬴栎说道。
周勃点点头,“与妻同去。”
嬴栎从袖里摸出一封信,又给了周勃一些银钱,笑道:“算是路费。”
没过多久,三人离开周勃的家,还未走远,张良肃着脸,“阿姊何时说要去六县了?”
“刚刚啊。”嬴栎理所当然道。
张良一噎,他当然知道刚刚。可是来的时候公主只与陛下说去沛县,可没说去六县。
张良还想再说什么,扶苏兴致勃勃的说道:“去捡小娃娃吗?”
“对,不过还要先去相县。”嬴栎说道。
张良:……
陛下,对不住了,臣看不住,只好跟着公主走了。
“走,再去一趟沛令府。”嬴栎带着俩人又回到沛令府,想着看看能不能把夏侯婴弄走。
假沛令兢兢业业,恪尽职守,以期早日转正。
嬴栎说需要一个车夫。
一个跃跃欲试的年轻人,“沛厩司御夏侯婴见过栎阳公主。”
“刘季被投入大牢了你知道吗?”嬴栎冷不丁的问道。
夏侯婴一愣,“为何事?”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沛厩司御,消息还没有那么灵通。
嬴栎淡淡道:“不尊上,当枭首。”
夏侯婴试图替刘季辩驳。
嬴栎又问道:“你不知道他素日里什么德性吗?”
夏侯婴默然,他当然知道,虽然刘季年长,可他依旧与刘季关系极好。
嬴栎叹了口气,本来想着把阿政的用着顺手的中车府令弄没了,找个人补上,眼下看来,有风险。
或许她可以用其他措施来降低风险,可也只是降低风险,毕竟夏侯婴跟刘季,有点魔性。
刘季戏弄夏侯婴,致使夏侯婴受伤,有人告发刘季。
百姓伤人,本该施以耐刑,但官吏伤人,罪加一等,刑罚加重。
刘季便狡辩自己没有伤人,夏侯婴还给他作证……
但举报人不肯罢休,毕竟若是谎报,他要被反连坐的。
就为这一事,又翻案复审,举报人与刘季夏侯婴各执一词,夏侯婴由此被拘禁一年有余,还挨了板子,依旧为刘季开脱……
很难不怀疑刘季给他下降头了。
嬴栎也没有再继续找樊哙,樊哙与刘季的关系也好的没边,刘季被官府通缉,樊哙陪他一起跑路。
真的是……
神经!
算了,大秦将星济济,将这样的人弄来还得好生盯着,何苦呢?
嬴栎将事情安排妥当,问张良:“没什么遗漏吧?”
张良颔首,“没有。”
“走吧,去相县。”嬴栎说道。
泗水郡守府。
扶苏坐在上首,嬴栎坐在扶苏身边,泗水郡守一个头两个大。
“沛县的事情,你都收到了吧?”嬴栎漫不经心的问道。
“诺,臣已经知晓。”泗水郡守心里苦,这眼瞅着就要到上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