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往日一样提着一盏油灯穿梭在充满了古朴气息的古城回廊中,即便是无人的时候,城堡中的旋转楼梯仍旧不曾停下自己的运作。昏黄的灯影如鬼魅般快速掠过布满壁画的墙壁,却意外地没有惊起任何埋怨。
平素爱待在自己的专属画框中休息的鬼魂居然一个也不见了,我仰头扫视一遍星罗棋布的画框。就在我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皮皮鬼突然从地板下窜出来尖叫一声,将我震在了原地。
“哦~我愚蠢的女士,这么晚了,你想去哪?”他突然狡猾地转一转眼珠子,“啊,是的,你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莽撞无礼的笨姑娘了。但是我得先声明一下,前方是我的巡游地盘,请你绕道吧。”
我漠视他一眼,“滚。”我跟他可有着旧怨呢,与其虚与委蛇,不如率先开炮。
皮皮鬼见警告没有用,于是挡在我面前声色俱厉地恐吓,“你真是个固执己见没有礼貌的家伙!”
他大叫一声,原本稳当立在旁边的巨大盔甲轰然横倒在我刚才站的位置,这声响虽不算惊天地泣鬼神,但引来谁还是极其容易的——不,给谁提醒也很容易。
我穿过歇斯底里的皮皮鬼,疾步朝五楼禁书区赶去,果真在鳞次栉比的红木书架之间遇上了提着油灯到处瞎晃的里德尔。我上手掀开他的风衣搜身,结果当然是毫无收获。
黑魔王可不会蠢到把禁书悄咪咪藏在自己身上,就像他不会蠢到把“大坏蛋”三个字印在自己脑门上。
里德尔抓住我的手,极具暗示性的目光从自己身上顺着我们交握的手一路攀爬到我脸上,“法逻女士,请自重。”
我有所感应地回头,接触到来自同事们的迷惑目光,当下真的想两眼一闭一睁一个晚上过去算了。
纯情男教授疑似深夜遭遇辨太女教授的骚扰?
我自然不肯接受这样的说法,赶紧自证清白解释自己在路上遇到皮皮鬼的偷袭,担心里德尔也受到侵害,出于同事之间的关怀才想要检查他是否受伤。
我挣开里德尔的手,飞速逃离此处。
月光拥着无数正在轻舞的粉尘,如帷幔一般从窗口倾泻进来,撒在地上,就像冬日里化不开的一片薄冰。我猛地愣在原地,方才一瞬间充斥在周身的冰凉刺骨的寒意警示着此处并不简单。
血人巴罗解除隐身模式,飘到我面前询问,他的话里隐隐地带着关切语气,这是出乎我意料的。
“孩子,你怎么这样冒失?”血人巴罗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手里还捏着一只高脚杯,“你居然没有着装校服,如果被那些家伙发现可遭了。”
因为我已经毕业了,烙铁。
我抿一抿嘴唇,欲言又止,但是想着不要节外生枝尽快脱身,赶紧顺从地点点头。忍着血人巴罗结束这一番唠叨之后,我赶紧展开笑容准备告辞,结果却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远处阴恻恻看着我们的里德尔。
哈哈,这老爆币怎么阴魂不散啊?我先润,血人巴罗垫后。
顺势收笑后,我转身拔腿就跑。为让自己不那么招眼,我停止了手里魔杖杖尖的照明咒,凭感觉摸黑从另一条路回宿舍。
途中转出拐角后,我蓦然对上了一双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眸子。试问谁在黑暗中与人或啥啥“深情”对视不会“激动”地跳起来?反正我不会。
“啊——”我的惊叫声还没完全秃噜出来,就已经被人捂住嘴巴。浑身带着冷空气的费曼哑然失笑,“是我,你别害怕。”
我扒开他的手,“你?!你怎么还在外面晃悠,今天夜巡的人里可没你?”
他如今这个模样,明显是在外面瞎晃了几个小时后回来才有的,连手掌心都极其冰凉,冻得我一哆嗦。
费曼也察觉到自己身上的寒气影响到了我,于是迅速与我拉开距离,“我刚从校外回来,去看望一个故人。”
我沉吟片刻,“这个故人是查尔斯夫人吗?”费曼明显愣了一下,“是,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房中油灯的昏光霎时间打在我们的侧脸上。这突如其来的光芒令我忍不住眯眼,此时,身边的人已经抬手为我虚掩住这道灯光。
“你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吗,怎么走这条路?”
“啊?呃……”我咧咧嘴,“我怀疑里德尔偷偷溜到禁书区翻阅禁书,去抓人的时候发生了一丢小误会。”错开与费曼对视的目光后,我引开话题,“夫人近期如何?”
“……并不好,但目前也不算太坏。”他猝然问:“你,与里德尔是什么关系?”
我下意识搓搓手臂,终于认识到自己为什么喜欢撸动物了。那哪是动物?分明是我的尴尬症舒缓剂。但凡芙伊拉、咪咪或伊顿在我手上,我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局促。
“什么……关系?以前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啊,对了,”我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我跟他现在可是敌对关系,能有什么关系?”
说完,我做贼心虚地回头朝来的路口望了望。然后又恢复信心,扭头来看费曼,“我一直在打听查尔斯夫人的消息。既然你已经与她对上线了,要不要改天我跟着一起去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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