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璋心里,无论什么女子,只要他勾勾手指头都会往他身上贴过来,那些自诩清高端庄的世家贵女是如此,那些稍有姿色才情的女子也是如此,更遑论沈微慈这样没有身世的女子了。
她也知道她最好的选择是选择一个男子依附。
他知道沈微慈是聪明的,她知道该怎么选。
她该知道谁能护着她的。
可偏偏在她心里,自己比不上章元衡。
暖色下的人分外动人,又是这一身单薄白衣,瞧着更纤弱了些。
本就是温温柔柔的温婉人物,在这满是她身上暖香的房间里,宋璋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窒了一下。
又见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锦被堆在她细软的腰间,层层叠叠的一如她微微发皱的衣襟,哪一样都让宋璋控制不了情绪。
他伸手想要将人抱紧进怀里好生疼爱她,好生与她耳鬓厮磨,让她软若无骨的手指贴在自己胸膛上,再好好说他是真的喜欢她的。
喜欢的不行。
她想做正妻都可以的,他是本离经叛道的人,不在乎规矩,只是现在祖父母亲定然不答应。
三礼六聘得家里主持,没法子现在就娶她,才让她先做侧室的。
但艰难只是一时,他总有法子的,也不要多久。
可喉咙又滚了滚,宋璋却再开不了口。
他只身形踉跄的站起来,生平第一回对一个女子拉下身段,却得一句要逼死她。
得她一句全无心思。
好似他是洪水猛兽,好似他是让她避之不及的瘟疫。
她对自己没有丝毫喜欢。
宋璋哪里在女子面前吃过这亏,他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那番话的,那句喜欢从来没有再对旁人说过,可得到的回应却叫他恨不得从来没开口过。
宋璋垂眼看着沈微慈依旧低垂的眉目,她依旧那样温柔恬静,身上的暖香依旧那样柔软。
她发红的眼眶上跃着光色。
谁见了都要感叹温柔至极的人。
但这一刻宋璋知道了,她最是无情的。
自己心思在她面前可笑至极。
他低声道:“我不逼你,你便当今夜的话我没说过。”
说罢头也不回的转身出去。
沈微慈错愕的看着宋璋的背影,原以为他会生气的,没想到人走的这么容易。
她又微微失神,将手覆在唇畔上,眼里也露出了一丝慌乱。
她刚才最怕的就是宋璋说出什么让她绝望的话,好在他走了,他也没再做其他更加荒唐的事情,不然她在侯府里只怕更难。
其实她能察觉到宋璋对她的一些若有似无的靠近,但她从没相信过喜欢能长久。
况且如宋璋这样的人,身边女子不少,她更无意去争抢。
又撑着身体起身坐在床沿上,沈微慈起身拿了挂在床边架子上的外裳披在肩头,又端着烛台去偏房看月灯。
刚才宋璋来这么大动静,月灯那头却一丝动静都没有,还是有些担心的去看一眼。
进到偏房内,沈微慈见月灯还睡在小塌上,蹲在她身边用烛火一照,便见着她额头上一个红印,再一低头,便见着小塌下头一个小石子儿。
不用想应该也是宋璋做的。
她忙伸手去探月灯的鼻吸,在感觉到那均匀的呼吸时才松了口气,提她拉了拉被子,又才起身出了偏房。
再也没了睡意,沈微慈坐在炭火旁的椅子上,伸出手腕看着手上今天章夫人给她镯子,看了半晌还是将它轻轻褪了下去,等到出嫁那日再戴也罢。
刚才宋璋那番话有头没尾,往她心里更加不安。
--------
第二日沈微慈早早去文氏那里问安,今日是休沐,父亲也在,沈微慈问了安就安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陪着文氏说两句话,等她说让自己走,自己也就可以退下了。
但今日沈微慈还没要走的意思,她抬头看向父亲,小声的问:“父亲可记得我生辰?”
沈荣生正喝着热茶,听了这话一顿,他还真忘了沈微慈的生辰了,只依稀记得她是哪一年的。
他略微尴尬的看向沈微慈:“时间久了我竟忘了,你是几月的生辰?”
沈微慈听了这话倒不是失望,反倒是心头愈加觉得不对。
她将手上早准备好的纸拿出来,又看着父亲和文氏道:“女儿今天问这个,并不是为别的。”
“只是定亲事宜许的三礼六聘,递交庚帖和换八字。”
“女儿也想着父亲和母亲应不知道的,便将女儿的八字写来了。”
说着沈微慈走去文氏的面前,将手上写好的纸张递过去:“母亲,这便是我的八字。”
沈微慈的话一说完,坐在旁边的沈昭昭禁不住就笑了一声。
沈微慈自然听见了那声笑,眉眼始终低垂。
文氏脸上一僵,随即强笑:“也是,还是你想的周到。”
沈微慈见文氏拿过去了,抿了唇又默默退回位置上。
她心里是疑惑的,为什么连成亲的日子都定下了,却没有换八字呢,文氏也从来没有问起她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