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凝神,脑中的卷轴摊开来,显出一行字。 “肝经於阻行气,致溃疝,甚则嗌干,面尘脱色。” 林远心中了然,他率先开口。 “是杨所长请我过来,给赵艳艳被杀案,提供证据的。” “你放屁!” 杨大壮本就做贼心虚。 他指着林远,急得口水都喷了出来,“你强奸赵艳艳不成,就勒死了她,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狡辩!” 赵老栓咳嗽了几声,条矫反射得夹了夹腿。 林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气定神闲道。 “赵局长,杀人案可不是小事,您身为局长,不会因为一些人片面之词,就定案吧?” 赵老栓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他睨了李老汉一眼,鼻腔哼了一声。 “我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林远轻笑一声,“您为了临泉镇百姓安居乐业,还拖着病体操劳,着实让晚辈佩服,我略懂些医术,要是能为您分忧,那也算是为老百姓做了件好事。” 赵老栓脸色稍微缓和。 杨大壮着急忙慌道,“你少在怕马屁!你身上背着人命案,谁敢让你治病!” 赵老栓早就听说林泽宏医术不错。 可惜他还没求上门,林家就摊上了事儿。 不过杨大壮倒是提醒了他。 临泉镇虽小,可人多口杂,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他可不想还没“转正”,就提前领退休金。 万一林远治不好他,他再被扣上个包庇杀人犯的帽子,让杨大壮抓住把柄,那他可就是上赶着给人腾地儿了。 赵老栓沉默不语,拧开杯盖,呷了口茶水。 林远瞳孔中闪过一丝金色,清楚得听到赵老栓心里所想。 他心下了然,胸有成竹道:“赵局长,我要报案。” 赵老栓扣上杯盖,眼神锐利得看着他,“说说看。” 林远眼神冰冷得看着李老汉。 “我要举报,李老汉杀了赵艳艳,勾结临泉镇包工头王鹏,侵占我家拆迁款,挑唆王鹏伙同黑社会,恶意打砸我家诊所!” 话音刚落,李老汉就脸色煞白的瘫倒在地上。 杨大壮见状,狡辩道:“你胡说什么!知不知道报假警要坐牢!” 林远冷眼看着他,“杨所长再捂我嘴,我可就要再添一条,你收受贿赂,仗势欺压百姓。” 赵老栓虽因病不再出一线,可多年从警经验,让他一眼就看出李家有猫腻。 临泉镇太小,很多事情,扯出肠子还连着胃。 他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有人见他病了,主意都打到他头上了。 他再龟缩着,那可就真一辈子甩不掉头上这个“副”字了! 赵老栓阴沉着脸道。 “兹事体大,杨所长,既然这案子牵扯你老丈人,你还是避嫌得好!” 杨大壮彻底慌了神,战战兢兢道。 “副局长,您这话严重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林远嗤笑一声,见缝插针道。 “不知道你就随便抓人?看来杨所长这业务能力,当真是堪忧啊!” 赵老栓莫名觉得这话有些打他的脸。 眼看着下属都围在门口,他作势端出局长架子。 “杨大壮暂时休假,这件案子交由其他人跟进!” 说完,他转头看着林远。 “既然你也被牵扯进来,就跟着做个笔录。” 林远态度不卑不吭。 “局长,只要我看一眼赵艳艳的尸体,我就能洗刷我的冤屈。” 赵老栓满脸怀疑得看着他。 “只看一眼?” 林远笃定道:“是,不仅如此,我还能协助您,抓住真凶。” 赵老栓还没开口,杨大壮就迫不及待道。 “你算什么东西!开个破诊所还真当自己是神医了!” 林远理都没理他,而是靠近赵老栓低语了几句。 赵老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而后扬声道。 “来人,扣住李老汉,另外,让法医过来,去给赵艳艳验尸!” 李老汉被人压住,站都站不稳。 杨大壮还想垂死挣扎,赵老栓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他顿时僵在原地,眼看着林远一行人离开,心生绝望。 拷在角落的李二胖,见他爹被押走,挣扎着喊道。 “姐夫!你救救俺爹啊!他对你不薄啊!你不能……啊!” 杨大壮狠狠踹了他一脚,攥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得盯着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家子干了什么!我告诉你,想活命,最好劝你爹都担着!拖我下水,你和你姐,都别想有好日过!” 李二胖一阵瑟缩,畏畏缩缩得不敢再开口。 停尸房。 虽然冷气开的十足十,但是林远还是闻到一股尸臭。 李老汉突然像是戏精附身,开始哭嚎起来。 “我为了全镇发展东奔西走,到头来还要被泼脏水,天理何在啊!镇子里要修路,要拆迁,要挪祖坟,多少人不肯,都是我是一家一家去劝,连县长都感念我,如今,事儿还没成……老天爷你瞎眼啊!” 赵老栓脸色一阵难看。 他自然听出李老汉在威胁他。 赵艳艳只是个村妇,要是为了她,得罪了李老汉。 到时候李家挑唆村民,阻碍临泉镇拆迁计划,闹到县长那儿,这桩桩件件的罪名,都足够让他的仕途到此为止。 思及此,赵老栓内心一阵后怕。 他思前想后,脑中闪过一道精光,突然捂着心口,露出痛苦之色。 旁边的人赶紧扶住他。 “局长您怎么了?!” 赵老栓虚弱道:“我不舒服,要去趟医院。” 旁人赶紧道:“我这就送您过去!” 林远眉心轻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不等他开口,赵老栓就头也不回道。 “他们两个先收押做笔录,等我回来弄清楚前因后果,再提审。” 林远脸色一僵,还没开口,赵老栓已经健步如飞得离开了。 他转头看着李老汉。 李老汉装模作样得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