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跳进院子里,矮下身靠近窗边。 临泉村清贫,各家个户的生活水平其实都差不多,所以也就还算和睦。 唯独身为村长的李家,早在村里还用蜡烛照明的时候就用上了电,后来又带动村里人,在村里竖起了第一根电线杆,这才有了现在人人有电用的生活。 若不是他亲身经历被他陷害压迫,林远可能会一直以为李老汉是个“一心为民”的好村长。 屋内突然传来摔杯子的声音,紧接着便传来李老汉暴怒的声音。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杨大壮慌忙道:“老丈,您别动气,赵老栓已经应承我了,上头规划完拆迁地之前,不会放林远那小子出来坏我们的好事。” “他应承你?”李老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你几斤几两,他能接你这茬儿?” 杨大壮满脸讨好地看着他,“自然得先经过您的同意,不然我才多少家底,哪够喂饱那个老狗的。” 李老汉阴沉着脸,“你以为光给他好处,他就能被你收服?大壮啊,我当时就是看你有股聪明劲儿,才把女儿嫁给你,你如今也太让我失望了!” 杨大壮面上不显,但心里找对李老汉倚老卖老,处处压制他一头早有不满。 之前有杨丽丽给赵老栓吹枕头风,他在李家还有说不的权利,如今没了这层“连襟”关系,别说在李老汉跟前,对着李金花那个母老虎,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这让杨大壮如何能气得过! 奈何,眼下是他们杨家办事不力,这回要想翻身,没有李家的支援,只怕他掏空家底,赵老栓也不会卖他的面子。 事已至此,杨大壮也不得不低头,舔着脸对李老汉说尽好话。 “爹,这次都是我不好,是我办事不力!我没想到我妹妹那么蠢啊!您就念在她这么多年为咱们两家办了不少事,如今人死灯灭,您就再救我一回吧!” 李老冷着脸怒气未消,可眼下正是关键时候。 市里的眼线刚递来消息,明天上头的拆迁办就要来实地考察,他现在前有林远这头“恶狼”盯着,后头又被赵老栓这个老狐狸抓住他杀人的把柄。 稍有不慎,就落得挨枪子儿的下场! 他布局这么久,这些年处处笼络人心,为的就是全家能脱掉农民这层皮子,爬上县级市的户口,如今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李老汉如何不怒火攻心! 杨丽丽这些年也确实递过来些有用的消息,如今被赵老栓逼死,杨家只怕对他也心有不满,这种时候他再不安抚,以杨大壮的性子,势必会拉着他同归于尽! 李老汉压下心思,缓和了脸色看着杨大壮,道:“不是咱们的人,终究是信不过的,好处给多了,只会让他以为咱们是怕他,适当的时候……” 杨大壮看他比划着“手刀”,瞬间明白过来。 他凑近李老汉邀功似的,“丽丽之前说过,她掌握赵老栓这些年不少见不得光的证据,等我找到以后,给他送些去,晾他不敢不听话!” 李老汉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叩了叩手中的烟锅,不紧不慢道。 “警告他几句也好,市里拆迁办的人明天来巡视,赵老栓肯定得亲自来给人开道,等送走那尊大佛,再慢慢跟他算总账!” 林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一个小村子拆迁,竟然会劳动这么多人! “是是是……还是爹您高瞻远瞩啊!”杨大壮赶紧拍马屁。 李老汉冷哼一声,“你少来,我让你老子办的事都办好了么!” “您放心,那几个钉子户我们都困在地窖里!”杨大壮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过了明天,拆迁办那边通告一下,他们就算不挪坟也得挪!” 李老汉抽嗒着烟袋,道:“下手知道点轻重,都是乡里乡亲的,别伤了体面。” 杨大壮讨好地替他斟满酒杯,“该给他们多少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不过是一帮没见识的刁民,事后震慑几句,还不得对您俯首称臣……” 林远眸光中闪过一丝冰冷。 他倒是没想到,小小的一方天地,竟然暗藏这么多“卧龙凤雏”! 临泉村拆迁涉及整个市的发展,听见风声的人都像饿狼一样,等着分一杯羹。 可事情没落地之前,会有怎样的变数,谁也说不好! 只有事情闹得够大,才不好草草收场! 既然上面的人如此重视这次拆迁计划,若是因为某些贪得无厌的老鼠屎,坏了整个“大盘子”,大家都落不得好处,到时候罪魁祸首,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林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当真是天助他! 一想到李老汉人人喊打的下场,他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快! 他缓缓站起身,指尖处不知何时多了两根长针。 屋内灯光忽闪了两下,李老汉两人突然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头一歪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林远推开窗户,翻身进去,一把扯断杨大壮脖子上的钥匙,在手里掂了掂,又觉得不解气,又对着他的脸狠狠给了一脚。 夜色深沉,一道黑影溜进杨家后院。 杨老汉突然就打了个冷颤,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吼道:“死老太婆,还不把门关上,你想冻死我啊!” 杨春苗手里还拿着没烧完的纸钱,骂骂咧咧道:“就知道喝酒,天天喝!哪天喝死了才好!” 林远贴着墙壁放轻呼吸,等大门关上后,这才快步绕到后院。 要不是他现在身负异能,有夜间视物的本事,还真没法在这种满韭菜大葱的院子里,一眼找到地窖的入口。 地窖被打开,林远背对着头顶渗透下来的月光,整个人仿佛救世主降临。 地窖中的人看清来人后,差点没哭出来。 林远见他们都是临泉村里说得上话的老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