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出病房,大厅里的病人已经被疏散了不少,杨芸见他神色匆忙,赶忙追上去问他。 “发生什么事了?” 林远没打通白菲菲的电话,只能问她。 “我找菲菲有要紧的事,她不接电话,你知道她现在大概会在哪儿吗?” 杨芸抬手看了眼时间,不确定道:“可能还在实验室,我先带你过去吧,那边信号不太好,电话打不进去也是有可能的。” 林远道了谢。 为了避免耽误时间,他驱车一路疾驰。 车子紧急刹车停住,杨芸才像离魂附体一样,好半天才回过神。 林远见她脸色不太好,有些歉疚道:“抱歉,吓到你了。” “没,没关系,”杨芸摆了摆手,扶着车门下了车,就看到白菲菲正拿着东西往外走。 见到他们,白菲菲也有些吃惊。 “你们怎么来了?”又见林远脸色不好,顿时提着心问他:“医院那边出事了?” “林远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压低声音道:“有关钱树,我有重要的线索跟你说。” 白菲菲心口一紧,“我正要去找他,我们路上说。” “不着急,”林远拉住她,“先救人要紧。” 杨芸知道白菲菲身份特殊,也没有多问。 “你们先商量着,医院那边我先去盯着,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别被人钻了空子。” 林远转头,满脸感激道:“那就麻烦你了。” 杨芸挥了挥手,便开车离开。 两人回到车上,白菲菲这才开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钱树毒害你父亲的事坐实,他会判多久。”林远一脸凝重的看着她。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白菲菲还是如实回答。 “故意杀人,情节严重,可能会是无期,如果再造成恶劣的社会影响,就会被判死刑。” “如果海市这场病的始作俑者不是他,又或者我们实在没有找到证据,证明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且他提供的解药方案行之有效,他又会怎么判?” 白菲菲眉心紧蹙,“按理说,服刑期间于社会有重大贡献,减刑是肯定的,说不定临床治疗需要他,他连牢都不用坐。” 林远心中了然,这么说来,也怪不得钱树按捺不住了! 他如今年过花甲,要是无病无痛的,最起码要在监狱里得待十年。且不说监狱环境如何,光是心里落差就足够他日夜不安的了。 被人追捧了一辈子,临近退休了却跌落泥坑里,沦落到上厕所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觉得害怕吧。 “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找到什么关键证据,要这么火急火燎地来见我?” 林远收回心思,神色凝重道:“我找到钱树投毒的解药了。” “这么快?”白菲菲又惊又喜的看着他:“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这么相信我?”林远眼神含笑地看着她,“那我更不能让你失望了。” “要紧的是救人……”白菲菲脸色不自然地别开脸,又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林远转头看了眼天色,此时正值晌午。 要是他们现在过去,周边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生人,倒不如等到夜黑风高,海边的港口的夜市也开了,他们冒充游客过去也不扎眼。 不过做戏就要做全套。 他们贸然过去找也实在费心费力,而且说不定钱树的人手里已经截获不少乌耳鳗鱼,与其再浪费人力物力还劳民伤财,倒不如“捡现成”的。 “静待时机,引蛇出洞。”林远一本正经道:“这样比较省时省力。” 白菲菲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打算。 “那我们先去找他,且让他好好得意一会儿。” 林远淡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安抚道。 “放心吧,他越是得意就越容易露出破绽,看着他自己把自己作死,心里不是更痛快?” 白菲菲身形一僵,总觉得他这种行为显得他们太过亲密。 她不自然的往后躲了躲,“赶紧开车。” 林远有些心虚的收回手,心里暗骂自己太轻浮。 到了地方后,他转头对白菲菲道:“你把他带到一个我可以看到的审讯室,我就不跟着你进去了,他要是看到我肯定警觉,到时候反而对我们后面的计划不利。” 白菲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医术在临泉市都几乎被传成了神话,钱树之前就是在他手里吃了暗亏,要是被他知道林远也牵扯进来,说不定更闭口不言。 进去以后,白菲菲掏出证件表明了身份,警察很快就带着两人进了审讯室。 林远站在玻璃墙前,看着白菲菲刚坐下,他就听到一阵蹒跚的脚步声。 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钱树一身囚服,原本保养得宜的花白头发,此时已经彻底白了头,不仅如此,他也没有了初次见面时,身为副院长的得意,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副即将身死的老态。 林远心里一阵唏嘘,人啊还是不能太作,不然就摔得越狠。 钱树蹒跚着脚步坐在白菲菲的对面,睨了眼她手边的文件,明白了她此行而来的目的。 他抄着手,整个人靠坐在审讯椅上,神态松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院长办公室会客呢。 “白大小姐对我还真是关切体贴,特地从临泉市赶到这里来见我,我还真是感动得不行。” 白菲菲心里一阵恶寒,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少废话!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 钱树突然靠近桌边,眼神狠厉得盯着她。 白菲菲猛地攥紧手心,才没让表现出一丝退却。 “呵呵……”钱树脸上涌起一丝狰狞得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玩儿你说我猜的游戏呢!菲菲,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情趣。” 审讯室外的林远看着钱树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