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无辜眨眼:“只是想请他们彻夜长谈而已,太傅以为我想做什么?”
虽然这孩子在自己面前表现得乖顺讨喜,可温鹤绵始终没忘了,他也是个暴君苗子,她可以对他背后做的事儿睁只眼闭只眼,但该约束的,还是要约束。
动不动就想着怎么处理人,不好。
御史就是嘴皮子碎了点,当他们不存在就好,要真动了他们,后续才难处理,没看宁贺褚都头疼吗?
温鹤绵瞅着少年的乖巧模样,狐疑地收回了视线:“陛下最好是这么想的。”
谢琅面不改色:“当然。”
“行了。”温鹤绵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瞥见系统已经溜得不见影,开口问,“陛下今日来我府上,总不会单单为了这事儿,还有旁的,一并说吧。”
平心而论,除了偶尔会耍耍小性子外,谢琅是个很合格的君主,真正来王府躲懒的时候不多,一般都有事要和温鹤绵商量。
谢琅脸上的神情垮了垮,有些幽怨地盯着温鹤绵:“本来想和太傅先多聊聊。”
温鹤绵多年以来的陪伴是效果显着的,这点从谢琅格外信任她就能看出来,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随着长大,谢琅黏人的性格不仅没改,还越来越过分了。
不过既然被猜到,谢琅就没必要拖拖拉拉了,他正色:“吏部尚书年岁大了,力不从心,在前日递上来的奏折中,朕已允准他告老还乡,荣养天年。就是观之朝廷,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能顶上这个位置。”
话是这么说的,灼热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温鹤绵身上。
温鹤绵一顿,看向他:“陛下准备让臣来当?”
相处那么久,温鹤绵不可能看不出谢琅的意思。
“是。”谢琅笑开,“太傅看人眼光准,吏部又负责官员考核,顶上这职应当不难。”
包括谢琅在内,看人多少都有点偏差,但温鹤绵不是,随便逮个无名小卒出来,都能力不俗,在科举中选拔了不少人才出来,这令谢琅感到非常惊奇。
在谢琅看来,没人会比太傅更适合这个位置!
盯着少年亮晶晶的目光,温鹤绵在心中嘶了声,才慢慢道:“不难是不难,但不合适。”
她在内阁任职,按理来说,就不该插手这些事,前几年是为了帮助谢琅,情有可原,如今谢琅成长起来,她其实已经隐隐生出了退避之心。
况且有宁贺褚在前,谢琅该明白,不能让权力太集中在某个臣子手中。
“没什么不合适的。”谢琅眸色兀然沉了下来,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执拗,“太傅不合适,就没有人比太傅更合适。而且,朕不放心交给别人。”
就算是那些站在他这边的臣子,也有好一部分仗着年龄大就想糊弄他,谢琅绝不可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想想仍对谢琅虎视眈眈的宁党,温鹤绵哑言,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合适的人选来。
谢琅却已经接着往下说了。
“太傅若是嫌累,可以多选两个下官,我也会帮着你一起处理。大不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再选合适的人顶上,至少现在不能交到别人手上。”
“太傅……太傅,你就帮我这次好不好?”
要说除了黏人劲儿,谢琅还有什么见长的,就是这股撒娇功夫了。
刚养的时候别扭拧巴,什么都不肯说,养熟了就老是爱扒着温鹤绵不松手,生怕有人抢了他的宠爱,也因此,温鹤绵几乎是将他看做亲人带大的。
此刻见他这番模样,有些说不出的无奈。
思量片刻,温鹤绵点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但是说好了,一旦找到合适的人,就把这位置给他。”
当官和当打工人没有任何区别,温鹤绵在现代的时候都没这么忙过,想想自己这几年,简直为保护这个世界操碎了心。
不过她也没什么怨言,能重活一次,已经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幸运。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谢琅听见温鹤绵答应,顾不上计较更多,连连点头:“好!”
温鹤绵哭笑不得:“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谢琅耳朵抖了抖,当做没听见:“那太傅看看什么时候去选两个合适的下官?”
温鹤绵摇头:“原先的人手就够了,现在到处缺人,暂时不往吏部调。”
谢琅野心大得很,倒是不像原书中那么莽撞,可也像一头贪婪的狼崽子一样,正在慢慢蚕食着宁贺褚的势力,两方现在咬得很紧。
“听太傅的。”
谢琅没有任何意见。
达到自己的目的后,温鹤绵说什么他都肯听。
温鹤绵早就习惯了他这薛定谔的听话,两人又就这件事聊了会儿,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之前顾着和系统聊任务进度没来得及睡午觉,紧接着又应付精力旺盛的少年,温鹤绵有些乏,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少年急切开口:“要不歇会儿吧,我今晚不回宫,有什么事儿可以明天再和太傅商量。”
谢琅知道,温鹤绵小时候是真的身体不好,否则淮陵王夫妻不会那么担忧她,还特地送到寺庙里去养着,所以即便她会武,谢琅也一直小心照料着她。
而